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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作者,喊你看重洲村晚



新著作:寡 妇

作者:彭生茂

作者简介: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出生于江西省余干县枫港乡。年7月毕业于余干中学高中部,因一部散文集《姐姐》的出版引起反响。同年9月破格保送到国家重点大学吉林大学中文系深造学习。年大学毕业分配至北京,先后做过铁路工厂文秘、电视台新闻记者等职。在《人民文学》、《作家》、《春风》及《北京日报》、《人民铁道报》等报刊发表各类文学作品五十余万字。在哈尔滨出版社、作家出版社、金盾出版社出版有《姐姐》、《蝙蝠》、《彭生茂作品选》、《挑瓦罐的人生》等作品集多部。中短篇小说集《寡妇》即将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在全国推出。系北京作家协会会员。现担任北京某媒体副总编辑。

  寡妇青莲走在月色里,步子轻盈得像只猫。从远处山坳吹来的夜风,在稻田制造了一些声响,让青莲顿时警觉起来。对她而言,赶集所留下的些许兴奋早已荡然无存。她现在必须尽快赶回家,家里还有儿子庆生等着她。

  月光下的村庄沉静而庄重。两棵高大的枫树就站在村口,它们犀利的目光清亮如箔,正目睹着青莲一点点走近。六月的水稻丰收在望,饱满的颗粒低垂着头颅,在青莲的身侧推搡着,低语着,给青莲传递某种含糊的暗示。

  一条黑影就是在此刻来到青莲身后,他显然是从田埂抄近来到这条通往村庄的羊肠小道的。月光在他身上镀上一层诡异的深蓝色,看上去猥琐且深谋远虑。

  青莲本能地停住脚步,她猛然回头,黑影倏地钻入稻田,像只等待交配的青蛙一样不动声色。青莲没有慌张,但脚步明显加快,接近村口的枫树时,黑影再次尾随而来,他似乎控制不住内心的焦虑,嘴里发出类似风箱般急促的喘息声。他是那样义无反顾和斩钉截铁,他下定决心要在青莲进入村子之前动手。

  “来吧!不怕脑壳开花就过来吧!”青莲从筐里抽出镰刀重重地砍在枫树的躯干上,锋利的刀刃在月下闪着寒光,与大义凛然的青莲互为映衬,瞬间形成威慑。黑影在这一刻止住了脚步,旋即逃进了没腰的稻田。天幕上一朵低垂的流云目睹了这个仓皇的一幕。一只夜鸟从稻田中央惊悚飞起,凄零的哀叫遍布旷野。

  村边一口荷塘舒缓了暗夜的这种窘迫。月光下,满塘的荷叶荷花,姿态撩人,暗香浮动。这在白日,准要有人撑船至荷塘深处采摘莲蓬,船的周围兴许还有几只游弋的水鸭。而现在,荷塘像沉睡的老人一样进入梦乡。青莲隐约听到荷塘汩汩的打鼾声。

  路过春草的瓦房,青莲将筐里包裹着荷叶的一刀猪肉悬挂在檐下的竹竿上。这是一个没有父母的人家,一个瞎眼老人带着一个正在读小学的孙女。一年前老人的儿子在厦门的工地出了车祸,不久儿媳妇便带着儿子春生改嫁了,女儿春草却留给了瞎眼婆婆。她们艰难度日,如果没有旁人帮衬,春草怕连书也读不成。青莲就是时不时接济这个破落家庭的成员之一,这会儿她把从集市上买回的两斤肉送给这个许久未沾油星的祖孙俩。这是一刀肥瘦适中的五花肉,是儿子庆生平时爱吃的。但在今天,她把它送给了跟庆生年龄相仿的春草。没娘的孩子更可怜。

  果不其然,进门庆生便嚷着跟青莲要肉吃。青莲略微安顿了一下庆生,继而变戏法似的变出一块卡通橡皮和一支铅笔,庆生这才破涕为笑。当晚庆生吃了蛋炒饭。但他的兴趣显然不在吃上,他端端正正地在橡皮上写上自己的名字,继而枕着母亲的一条胳膊进入梦乡。

  而这一夜,青莲却彻夜未眠。

  这是一个散发着水乡气息并略显清冷的村落。男人们大多外出打工或创业去了,村里留下些老人、小孩和妇女,留守的滋味让她们饱受煎熬。常见的场景是,昔日男人们打拼的田间地头,如今几乎是清一色妇孺,她们操着尖细的嗓音吆喝着水牛,在纵横的阡陌耕耘生活,强忍相思之苦。

  青莲的丈夫死于肝病,她本来有改嫁的机会,但她愣是在村里坚持了三年,等庆生到了上学的年纪,她更是不愿嫁到外村去了。一爿瓦屋被她收拾得干净利落,像她俊俏的脸面一样,但没有男人的照料,生活多少有点索然寡味。每天起早摸黑就是活生生的例证。

  带着昨夜的惊悸,青莲手执镰刀去往自留地收割大豆。她平时有个习惯,出远门都要带把镰刀放在身上。昨天去往十里远的进贤集市卖豇豆,正是手上这柄刀刃使她免遭蹂躏之苦。最近周围很乱,邻村李家一个叫翠花的妇女被人强奸后扔下炭井死了,自此以后各种恐怖传闻甚嚣尘上。

  途径桂花家院墙,从里面传来一阵嘤嘤的哭泣声。青莲进到里面去看,桂花蓬头垢面地坐在台阶上,目光游离而恍惚。青莲问她为什么哭,桂花不言语,抬手将一把鼻涕摔向一丈开外的墙角。两只无所事事的公鸡闻声而动,竟在抢食的过程大打出手。

  “昨夜八斤来过!”桂花的婆婆阮氏在一只破损的米缸边向青莲简述事情的经过,“作孽呀,他糟践人不算,还打碎我家一口好缸。”

  “八斤?难道他把你……?!”青莲欲言又止,她满怀同情地扶住桂花的肩头,建议她去派出所报案。但桂花好像没听到她说话。

  “你不去我去!”青莲义愤填膺。

  “不要,青莲姐!”桂花突然抱住青莲的大腿,央求她别再往自己的伤口撒盐。

  “那样我宁愿去死!”她的凄厉的哭叫像金属一样坚硬而漫长,带给人一种莫名的痛楚和煎熬。

  是的,青莲也不想这样做,女人都要脸面。她跌跌撞撞地走出院子,走向半里远的自留地。清晨的阳光带着一股草地的湿气照在她的脸上,让她体会到一种青草拔节般新生且温暖的滋味。但此刻,她的一颗破碎的心已接近于冰冷。

  桂花接受八斤的馈赠是在八天后的一个午后,八斤提着一副七八斤的猪蹄膀走进这个缺少阳刚之气的家庭。此刻这个家庭的男主人--也即是桂花的丈夫王增产正在福建石狮的一个工地挥锹铲土,汗流浃背地担负着照顾这个家庭的重任。而此时他的妻子却在吃着另一个男人馈赠的食物,他们的一群孩子也像小猪上槽一样大块朵颐,将数日前的不幸抛到九霄云外。

  由此,八斤与桂花发展到公开同居便顺理成章。他们之间唯一的障碍来自桂花的婆婆阮氏,但在一次八斤将扫把敲在阮氏的老骨头上之后,阮氏含糊的干预随即变得无足轻重。

  鱼塘承包户八斤几乎在村上所向披靡。

  他唯一畏惧的人是青莲。

  一次两人在一座石桥上狭路相逢。他们互不相让。借着居高临下的优势,八斤的目光像工蜂一样紧盯着青莲高耸的胸脯,他从青莲的衬衣口看到两坨像馒头一样眩目的白,顿觉喉咙瘙痒,色涎涎地对青莲说:“你迟早是我的菜!”

  青莲不甘示弱,肘部一顶,差些把八斤撞下石桥。看着八斤狼狈的身影,青莲可以断定那个月夜跟踪她的人就是八斤。这不由得令她倒吸了口凉气。

  一场暴雨毫无预感地光顾了这个正在收割中的村庄。青莲在雨幕中捆绑稻秸,全身遭受着雨水的冲洗。最终她挑着一担稻秸上路了。风雨飘摇的村庄恍若她的人生,她在雨幕中一度泪眼婆娑。是的,要是她的男人没死,今儿挑担走在雨里的就不会是她。她的男人很疼她,几乎没让她吃过这种苦。

  在雨幕中青莲听见一个女孩绝望而惨烈的喊叫,在一处收割殆尽的稻田的边上,八斤手持镰刀劫持了拾穗归来的春草。他正奋力将手无寸铁的春草往稻田中央拖拽,眼里冒着邪淫的凶光。

  青莲的出现并未让八斤收手,他挥舞着镰刀对青莲说:“你他妈的少管闲事!”

  青莲从稻秸上同样抽出一柄镰刀,雨点打在刀口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那是金属在雨中的绝唱。但很快她便胆怯了,她看到八斤正把镰刀架在春草的脖子上。

  “我说了你他妈的少管闲事!”八斤在雨里像头愤怒的公牛,雨水有一刻模糊了他的双眼,旋即又被他抹亮了。他感觉雨天的青莲已对他构不成任何实质性威胁。如果他不威胁她的话。

  “用我来换她怎么样?”青莲一步步朝八斤靠近。

  “你给我站住!”八斤往地上吐了口血水,他的一颗门牙一度被挣扎中的春草打松动了,“我凭什么相信你,况且你还拿着镰刀。

” 

  “只要你放了春草,我什么都听你的。”青莲做了个投掷动作,手上的镰刀被她抛到数丈远的一条沟渠。一条裹挟着雨点的弧线在半空清晰醒目。

  “什么都听我的?”八斤阴险地笑着,“你说话要算数,不然我砍死你!”他要求青莲在他放开春草之前把衣裳脱了。

  空旷的田野雨水瓢泼,青莲就在八斤面前把衣裳脱了个干净,雪白的身子像道闪电一样瞬间划亮了天空。

  “孩子,快跑--!”青莲充满哀伤地朝春草高喊道。继而她在春草呜咽的哭声中就势躺倒在一条田埂上,并从草径的高度注视着那个没娘的孩子一点点跑远,直至消失在雨幕的尽头……

  春草的死发生在数日后的一个清晨。她是在荷塘溺亡的。是一个叫贵生的放鸭人最先发现并将她捞到岸上。春草身上的碎花衬衫像布满星星的天空一样醒目,它们簇拥着小主人,显得沉默而忧伤。是的,她身上还粘着莲子一样的清香,一条墨绿色的水草从背部横亘在她的胸前,像游戏中的某个环节显得丝丝入扣和有条不紊。

  人们忘不了瞎眼婆婆在荷塘边上充满哀伤的啼哭。她拿手拍打在死去的孙女身上,用责备和逻辑混乱的语言堆砌并还原祖孙俩在老屋相处的点滴,听来催人泪下。“如果不是打发她到菜园摘几个辣椒,”婆婆最后悲痛地陈述,“春草兴许就不会死在塘里。叫我怎么来跟他死去的爹交代!”

  此刻的青莲就站在这个哀伤的人群中间,她一言不发,内心悲痛欲绝。在一处草丛中,青莲看见洒落在上面的斑斑血迹,那应该是春草留下的。可怜的孩子,今年她才八岁,她的生命之花像柔弱的荷花一样绚烂而短促。她的离去是整个村庄的悲伤。

  痛苦中的青莲突然转身朝村庄跑去,她的倔犟的长发在风里像旗帜一样招展,充满张力和仇恨。她来到八斤的瓦屋,然而这个清冷的光棍之家早已人去屋空。青莲横下一条心,她返身从家里取下那柄镰刀,并在灶前抄起一盒火柴朝八斤的养鱼塘去了。在二里远的一条圩堤下,八斤守鱼的茅草屋坐落在一片湖水的中间,看上去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青莲毫不犹豫地划着了手上的火柴,继而将它抛上了屋顶。她看见稻草结构的茅屋在火里畅快地嘶叫着,充满无与伦比的美感。一阵浓烟将茅屋中的八斤逼到屋外,他第一时间看到了怒目圆睁的青莲,青莲手上的镰刀在火光中熠熠生辉,充满刻意的挑衅。

  “你在干什么?!”

  “干什么?说,春草是不是你害死的?!”

  “你他妈的少管闲事!”

  “是不是你?!”青莲大声吼道。

  “是又怎么样?你们全都是我的菜!”八斤伺机来个反扑,但仅仅一念之差,他便被青莲砍中了脖子。见青莲就势一拉,八斤百余斤的身子像架风车一样轰然倒地,脖子上血流如注。

  疯狂的青莲哪停得下来,她手中的利刃像雨点般砍剁在八斤的头上身上,裹挟着悲鸣和仇恨,这场突如其来的杀戮像天地间正义的绝唱,显得豪迈而气势恢宏……

  十年前的青莲嫁到浅水湾时,身穿着一件艳红的薄夹袄。十年后她依然穿起了这件她钟情的嫁衣。她在公安人员的押解下醒目地走出村庄,走向命运的另一个归宿。村口已然人山人海,儿子庆生在瞎眼婆婆的怀里目送母亲最后一程,泪水模糊了这个倔犟少年的双眼。

  七月莲花尽数开放,青莲在盛夏旖旎的意象中踽然行走,像一支扶摇直上的荷花,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淡出七月的视线……

重洲村晚寄语

一曲《余干,我热恋的家乡》曾将我的思绪深深吸引,它仿佛又让我看到泛舟河上的流金岁月和懵懂青春。阔别故乡二十余载,虽然时常踏上那块熟悉的土地,但总觉得呆不够、爱不够,也只有那片土地让我滋生出无穷灵感,使我笔下的文字像汩汩流淌的山泉一样清澈并富有灵气。今天,越来越多的青年才俊热衷于将自己的艺术才华贡献给这片土地,重洲春晚的组织者们,正是具备了这种精神特质和时代感召力的一群人,他们秉承传统和家国情怀,力求凭借自身的创造和艺术的魅力打造出一档当地群众所喜闻乐见的节目,还原过往的喜庆和精神愉悦。这种尝试本身便富有魅力,它让我们感知到文化的活力和余干人特有的精气神儿。从这种意义上讲,我们的余干是有希望的,青年是有希望的!(彭生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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