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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星河喝酒的故事
第一次喝酒
那还是在一九六八年的冬天,我们几个一起长大的孩子在伟人的一句话:去接受再教育就要各奔东西了,几个人凑了四五元钱学着大人的样子在兰大头的家里我们摆起了为自己辞行的酒宴,小六要去内蒙了,小德要去当兵了,吴刚要回他的老家当回乡青年了,我们几个的命运也和他们先走的差不多,反正这个城市再也不会留着我们这些浪迹城市犄角旮旯的无业青年,我们头上的小闯将光环早已不知被人们扔到哪里去了,我们成了这个城市里的多余人员了,成了不稳定的因素了。
一斤散装的白酒(一点三元),两瓶汽酒(零点二七元乘二),三升散啤酒(四毛乘三)余下的钱买了全部是最便宜的粉肠和半斤猪头肉,不过小锁还是买了一瓶北冰洋的汽水,盛大极为丰富的酒席我们全都置办齐了,小哥几个满怀着兴奋的心情凑在了大头家的小屋里,小炕桌上摆满了酒杯和黄色的包装纸包着的粉肠和猪头肉,一瓶白酒八个小伙伴平均给分了,辛辣刺激的白酒的窜鼻的酒精味呛得小哥几个直捂鼻子,但是此次是我们平生长到了十六七岁第一次像大人一样的喝酒,南南举起了手中的酒杯煞有介事的说了几句开场白:为了我们就要的远行,为了我们之间的友谊干杯!我们勇敢的一起喝下了这第一口酒。
虽然酒的味道并不是多么的好喝,我们每个人还都是像男子汉一样喝了下去我们人生的第一口的告别酒,随着酒经过嗓子眼的过程马上就是两三个人被呛着的咳漱声,每个人赶紧的咬了一口手里的粉肠压住了那火辣辣的白酒引起的不适。
由于辛辣的味道白酒被倒回了瓶子里有三四两,杯里换成了黄色的啤酒,还好啤酒的味道虽然也不算多好但还是可以大口的灌到肚子里去了,此时酒精的作用已经开始了显现,三四个伙伴的脸上以是灿烂一片了红色已经爬上了稚嫩的粉腮,南南拿出了一包由家里偷拿出来的凤凰烟递给了一人一根,此时的小屋子里以是酒味冲天了,随着飘起略带香味的袅袅青烟屋里的空气就更加浑浊了,而频繁的咳漱声却是此起彼伏了,杯里酒喝干了不知谁又给倒满了,抽口手里夹着的香烟,鼻子嗅着凤凰烟特有的香味,随着就是急促的咳漱声,毫不停顿的又端起了酒杯,相互间还很仗义的碰碰杯又是一大口酸辛的黄汤子灌了下去,渐渐的小屋里的人们都有了些醉意,吴刚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小锁抱着那瓶汽水就是不再松手了,乌烟瘴气的小屋里小哥几个相互间的叮咛情真意切,啤酒喝干了又开始喝最后两瓶的气酒,酸酸甜甜的气酒太好喝了,喝一口满嘴的气泡的感觉就更好了,可是醉酒的潜在危险此时降临在我们的头上了,小炕桌上以是狼藉一片了,三四个小伙伴以是倒在了墙角的单人床上了,滋滋歪歪的不知他们挤在那里说着什么,大着的舌头已经不会拐弯了,甜甜的汽酒很快就见了底,我们又把那刚才倒回去的白酒分了,这时的白酒变成了味道甜甜的可口饮料了,我们有些舍不得大口的喝掉这最后的一点酒了,我们咂摸着酒的滋味,捡着掉在桌上的肉渣,嘴里稀里糊涂的不知在瞎说着什么,大口的喘着粗气,最后只有我和南南还头脑比较清楚,那哥几个只有迷迷糊糊的挤在一起相互之间吹着没边的牛了,歪在椅子上的睡着了的吴刚流了一嘴角的哈喇子,小六的鼾声就没有停过。
我们挤在小屋子里一直呆到了晚上八点多才踩着迷幻的步伐依里歪斜的各回各家了。
这是我们人生的第一次痛痛快快的喝酒,喝的是什么酒?告别?辞行?都不是!这是我们走向人生的壮行酒,喝过这杯酒我们就要面对人生的曲曲折折,酸甜苦辣的滋味在后面等着我们呢!
这是我的第一次喝酒的经历,接下来的还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每次喝酒的滋味都有不同的滋味,辛辣的酒味永远不会变,但喝到嘴里的体会却是酸甜苦辣的百味人生。
九年后的一瓶酒
那是一九七七年的十月六日,列车终于稳稳地停靠在了北京站的站台上了,我!一个满头长发的脸色黝黑的小子背着一个灰色的人造革马桶包走出了绿皮车厢,没有其它的任何行李就像一个闲逛的人一样走在出站的人流中,蓝色的制服已经失去了它原有的颜色,一条深灰色的的棉咔叽裤子上沾染上了不太显眼的灰尘,脚下一双有些褪色的布面懒汉鞋还算干净,下车后的我站在了站台上环顾了一下整个站台,我的眼光留在一站台的那个方向心里想着八年前我就是从那里离开的家,我最后随着人流慢慢的走向了地下通道。
我用粗糙的手拢了拢落到眉前的长发,跟在人流后面走出了北京站的检票口,我走到了车站的广场上,右手捂在了我的上衣口袋上,这个口袋里有我办理因病回京的批准手续,有了它我这会回到这个城市了,我就不用再去跟那些小脚侦缉队的大妈们们去申报临时户口了,我也不用在听大妈们站在我家的门口给我念毛主席语录了:知识青年到农村去很有必要!
我出了车站就有了一些的犹豫,广场的东北角是我回家的十路汽车站,我坐上它到了民族文化宫就可以直接回家了,我的脚步不由自主的走到了十路汽车站,但是我却没有停在那里,我一扭头就奔西去了,我去坐二十路汽车去了,这是我在办好病退回京手续时自己给自己许了一个愿,这个愿就是一但我以一个北京人回到北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到前门外的烤鸭店去吃一回烤鸭喝一瓶酒,用以告慰我那在天国的父亲,用以宣告结束我长达八年的颠沛流离的生活,背着我的马桶包我坐上了二十路公交车,很快就到了前门,我下了车来到了那我们在下乡时夜晚精神会餐去过多次的烤鸭店,眼前的玻璃的大门很是明亮,稍一停顿的我推开门就进去了,里面的服务员用着异样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我,我有些不自然的用我的余光上下的打量了一下自己,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呀!就是有些旅途劳累带来的疲倦的样子,他们在看什么?忽然间我想起来了,我的穿着虽然是我在下乡时的礼服了但在这个城市里可就是显得十分些寒酸了,我这个样子是和这里很不搭调的,想到了这里我反而有些更放松了,我昂了昂我的头目不斜视的找到了一个不错的位置,我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把马桶包放在了旁边的一个座位上,我很是舒服的坐了下来,这时一位四十多岁的男服务员走了过来和我打了声招呼:您坐,您想来点什么?
“一份烤鸭,一瓶白酒,别的什么也不要了。”我淡淡的说了出来。
服务员稍有一点愣神,但他很快的就转身并重复了我刚才所点的东西。
我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玻璃窗外流动的人群,故乡啊!在外流浪了八年多了我回来了,我堂堂正正的回来了,我仿佛回到了我的童年时期来到这里一次记忆,那是爸爸带着我们哥仨来到这个烤鸭店,也是点了一只烤鸭和两个菜,爸爸亲自动手给我卷的烤鸭,那次烤鸭让我永远地记住了北京烤鸭的香甜,可是父亲没有经得了惨痛的折磨,在文革初期就撒手人寰了,这是我心里的最大的痛!这也是我回到北京要到这里来的一个初衷,当烤鸭和酒送上来的时候,我又向服务员客气地又要了一副餐具,那是我给父亲准备的一副餐具,我动手卷好了一卷烤鸭轻轻地放在了我对面的小布碟上,我心里默默的对上天祷告,也是对我的父亲在说:儿子终于回来了,从此儿子就要像一个男人一样的撑起家里的天,儿子今天陪着您在这里吃您最爱吃的北京烤鸭。第一杯酒倒在了对面的杯子里,我在好几个服务员的众目睽睽之下把那杯酒举过了头顶,然后我呢喃着我给父亲的祝福把酒洒在了地上,我又和服务员要来一个碗,我把酒豪气的倒在了碗里,在几位女服务员差异的眼神中我开始了我的喝酒,一卷鸭子一大口酒,一大口酒又是一卷鸭子,我不在旁顾那些站在远处的服务员,专心的吃我的烤鸭,我卷鸭子的熟练劲连我自己都觉得吃惊,我仔细的看了看我那拿镰挥镢的手,竟还能如此娴熟的卷鸭子,我有些自我陶醉了,一高兴我把酒瓶里的酒全都倒到了碗里,把剩下的鸭子和葱丝都卷在了一张鸭饼里了,我此时已感到了浑身热烘烘的了,头也有些晕乎乎的了,但是我知道此时的我决不会醉的,陕北的地瓜烧酒早就把我锻炼的无所畏惧了,碗里最后的一两多酒被我一口灌到了肚子里去了,一大卷鸭子也被我塞到了嘴里,我习惯的用手背抹了抹嘴唇,站了起来,顺手拿起了我的马桶包,冲着刚才给我上鸭子的服务员点了点头送给他一个友好的微笑,他也很有礼貌的回了我一个微笑,目送着我走出了那扇玻璃大门。
走出了烤鸭店我就沿着马路向北走去,穿过了前门的城门楼子我就向着天安门那边走去,走到了天安门广场的南头时一个方形的建筑物是我十分陌生的,我忽然想起来了,那是新建的伟人陵寝,我怀着毕恭毕敬的心情绕过了那个肃穆的墓地,穿过了长安街找到了十路汽车站,花了四分钱买了车票回家了。
孤独的酒
转眼下乡已经六年了,公社也就还剩下了不多的知青了,很多村里就只剩一个人了,经历了多次的分配招工招学剩下的同学大都是有着这样那样的问题,出身和所谓的表现是他们被招工的障碍,他们被留在山村里的日子越来越难熬了。
六年的磨练已经让我的身心感到了极度的疲惫,沉重的压力已经让我对前途失去了所有的信心,好在我已经基本熟悉了这条小山沟了,它的一草一木和一山一水和我耳鬓厮磨已经足足有了六年多的时间了,春夏秋冬四季轮换,春天和煦的微风,夏日炎热的骄阳,秋天丰硕的收获,冬季寒风的呼啸,还有那座小土窑门的破缝到处漏风的感觉,窗户上永远的有着破了的洞,每天的夜晚还是那盏鸵鸟墨水瓶做的油灯忽闪着它那昏黄的灯光,黄豆粒大小的灯光从破洞里勉勉强强的照不出一两尺远,破败的样子怎么也看不到土窑洞里有一点点的生气,任凭着风儿吹动着窑洞里豆粒般的灯苗,晃动的暗黄的灯光随时都有被风吹灭危险,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我就会蜷缩在这个小土窑的旮旯处,喝着浓浓的茶,翻看几十本早旧的发黄的毒草,与其说是在看书,不如是在说我在熬着那难熬的岁月的煎熬,这就是我青春的年华时的夜生活,我的青春,我的汗水曾经在这片热土上度过。
夜深了人静了我吹灭了油灯,窑洞里传出丝丝拉拉的电流声,那是一台自己攒的半导体收音机了传出来的声音,一根八号铅丝从窑洞的三四丈的窑面上爬上了高高的大梨树上,它在吸纳着空中的无线电电波把它传到了窑洞里的收音机里,但是收音机里依然是丝丝拉拉的声音,很难找到正常的声音,伴随着电流的啸叫终于定格在有着嘶哑说话声的一个电台,慢慢的随着收音机的声音窑洞里传出来一声声的鼾声,夜色已是很浓了,繁星在深邃的夜空中迷惑地眨着它们亮晶晶的眼睛,它们已经看这个小窑院两三千天的日日夜夜了,自从我来到这个山沟里的小窑院就是这些星星眨着它们的眼睛陪伴着我了。
又是一次招工的消息在知青中流传开了,听说这次招工会把所有北京来的知青全部分配,我已经是第N次的听到这样的传说了,我只是又一次地把它当成了一个美丽的传说,我的生活一如往常的过着,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随着乡亲们干着时令的农活,我早已是队里的特殊社员了,上工总是比别人晚半晌,收工我总是按着我的时间比别人早一点,我的窑院里没有一点柴火,我做饭用的柴火全靠我下工时随意的到处找点儿,一个人的饭是极好凑合的,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我已经是一个全职的人了,碾米磨面洗衣缝被子根本就难不住我了。
有一日的傍晚我扛着刚刚凑够了晚饭用的柴火哼着酸曲回到了窑院,我就听到了窑院里有插友大鹏和小路的说话声,循着声音我回到了窑院里,大鹏和小路已经在我的灶房窑里忙活着,我们之间早就熟知了对方的生活习惯,门钥匙藏的地方相互之间是根本不保密的,我的窑院里横着好几根干柴,那肯定是大鹏顺来的战利品,每回他到我这里来他都会顺手从别人家的柴火垛上拿几根下来,哥俩看到我回来了都过来和我打招呼,我赶紧回到窑洞里擦了一把脸就和他们一起忙活起来了。哥俩也是最后留守的知青中的两位了,他们的到来很有可能是带来了什么消息。
果不其然哥俩的到来时给我带来了他们被分配了的好消息,他们二位这次都得到了通知,他们终于熬到了头,过几天就要办手续不用再这里挣工分了,但他们也得到了最确实的消息,我这次分配依旧是个落榜的知青,我和十四名知青还需要在这里继续着我们挣工分的接受再教育的路程,我们未能拿到上山下乡的毕业证书!
几个炒菜在我们的手中像变魔术般的弄了出来,洋芋丝,茄子丁,炒鸡蛋是这里唯一的高档菜肴了,小路从他的军挎包里拿出了两瓶红薯烧酒,浑浊的黄汤子对我们这些留守的知青简直就是亲人一样,有了它我们就可以麻醉我们自己的神经了,我们就可以暂时的忘掉一切而过一个轻松的夜晚了。
三个老碗里倒上了酒,我们盘腿坐在了土炕上,自制的小康桌上摆着用水炒的菜,水泼的辣子满满的一碗也摆在了那里,一年四季离不开我们的酸咸菜切了一大碗摆在了正中间的位置,没有什么开场白我们端起了老碗举了起来,相互的看了对方一眼就把老碗凑到了嘴边上,咕咚就是一大口红薯烧酒带着热辣辣的味道从我们的嘴到嗓子眼一直热到了肚子,我们开始了喝在窑洞里的最后一次的酒了,喝完这次酒他们哥俩就要到新的工作岗位上去吃商品粮去了,而我还要留在这个这个小土窑里继续我的接受再教育的下乡之路,我早已没了怨言,我也早就习惯了给哥们们送行了,几年来我已经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哥们们走向新的生活,我也多次的到他们工作的地方看望他们,背着一二十斤的大米就是我的礼物了,分配后的哥几个生活环境的改变让我从内心是极为羡慕的,但是朋友们是很少刺激我的,没有一个人在我面前炫耀他们的工厂生活,只是尽可能的招待我,我也不会在他们那里多住,一两天最多不会超过三天我就会打道回府了,回到这里我还是愿意和大鹏小路他们凑在一起喝点儿劣质的红薯烧酒,我们之间凑在一起是没有一点点的距离的,喝到兴头上我们会拉开了架势,五魁首八匹马!三星高照七巧个梅,我们大声的吆喝着,震的小土窑都有些发抖了,吼叫声嬉笑声交织了在一起。
这次我们在喝酒的过程中忘掉了就要分别的痛苦,我们被喝到肚子里的酒精麻醉了,其实几年的酸甜苦辣早就把我们磨练的没有了那么多的悲哀情绪了,朋友们的分配我们首先是想到为他庆贺,而很少去考虑自己的命运,其实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会眼含着热泪去想自己的爹娘和命运。
我和大鹏是一对非常相知的酒友,我们俩那怕是就有一两酒也会坐在一起慢慢的喝他一两个钟头的,此时已是半夜时分了,我们坐在土炕上喝得正在兴头上,第二瓶酒也平均的倒在了老碗里,我们都十分珍惜这最后坐在窑洞里的酒,我心里知道他们走后我这里就会变成一个孤家寡人的修行的土窑了,因为我们公社的其他知青是不会再到我这里来了,别的公社的朋友来的机会那就是屈指可数了,我们都有意的把喝酒的时间拉得长长的,后半夜了,我们依旧沉浸在喝酒的兴奋之中,你一拳我一拳的兴高采烈,最终大鹏有些忍不住了,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坐在你的这个小土窑,围着你的小油灯喝酒这恐怕是最后一回了,等哥们到了那边安顿好了你一定要做我的第一个客人,咱们接着喝!”
说着他就举起了酒碗和我碰了一下,仰头就喝下了一大口。我也是喝了一大口:“哥们喝!咱们在一起喝酒的机会多着呢!”我的嗓子眼有些哽咽了。
小路短着舌头端着酒碗一个惊的喊着:“喝!喝个痛快!”说着说着就歪倒在了土炕上!
我和大鹏吧小路碗里的酒也给分了,我们俩继续的划着拳:“哥俩好呀!”“快升官呀”酒是一口一口的喝到了肚子里,可是刺激的是我们的大脑,我们都有些晕头转向飘飘然了,可是我们的嘴却还在灌着黄汤子里,嘴里还在喊着四季发财!
酒喝完了,我们也躺在了土炕上睡着了,没有一会儿就听到了公鸡的打鸣声,天就要亮了,我揉了揉眼睛看着我倒在我土炕上的好哥们,我这回是不是又要送走我最后的几个哥们呀?我忍了一晚上的眼泪终于的落了下来!无声的泪水淌到了我那起伏的胸膛上,我感觉到了泪水的热度!
从那以后我真的又在这个山沟里生活了两三年的时间,而且一直是一个人!
励志的酒
喝了与过去告别的一瓶酒,我回到了户口阔别了八年多的家,兜里虽然有些在农村时挣到的小钱,但也无法支撑我在北京的生活,回到北京后不能再是在农村的邋遢样子不修边幅,虽然我不是一个注重外表的人但为了适应城市里的生活还是需要改变一下自己的,很快的就花掉了我的几十元的存款,换回来是我可以融入在灰蓝一片的人流中了。
已经不再年轻的我极需要自力更生,父亲的早早离开我们而去是我的家失去了一个顶梁柱,父亲在世时是一个有着高收入的资方人士,文革中的郁郁寡欢让父亲的肝部出现了问题,他老人家的离去让我回到北京后处在一个极为尴尬的境地,母亲和两个弟弟靠着大弟弟的微薄工资惨淡的过着日子,我的回归虽然让母亲的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但是我绝不忍心让母亲在为一个大小伙子的吃喝而发愁了,回京后的第四天我把自己稍微的收拾了一下就跑到了负责安置知青的办公室,在那里早已挤满了等待安置的知青,熙熙攘攘的挤在那个安置知青的办公室里和相关人员争论不休,我立在门口静静的听着他们的争论,一听他们的对话就知道了这里的返城知青大都是兵团农场的,他们是成群结队一起来到这里的,他们嚷嚷着什么不去集体单位,吵闹着要到国营企业里去,有的甚至于不接受分配和工作人员吵作一团,他们的同伴在一旁起哄架秧子的嗷嗷直叫。
我用力推开了那些挤在前面的同学,嘴里却客气的说着“劳驾”“借光”的好字眼,凭借着身上还有的那一点力气终于挤到了最前面,拿出了我的证明等材料开始了和办事人员交流我的情况,当办事人员问到我对工作有什么要求时我毫不犹豫的说出了我的想法:我只想找一个不学徒的工作,最好是国营单位,干什么工作都行只要不干农活就行!
这时整个房间里一下安静了许多,这时来到这里所有知青都盯着我看了起来,我接着对办公室的人说:还有一个要求就是越快越好,
办公室的人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就从办公桌的一角拿起了一份材料递给了我,我一看原来是一份招工报名表,上面所有的条件都符合我的要求,但是看到这张招工边上的脏样子我就知道它是被很多人不认可的一张招工表,这是一家建筑公司的招工表,他们需要招收的是壮工和架子工,我稍微的看了一下就跟工作人员要了笔把它填好了,我回京后只用了几天就解决了我的工作问题。
在北京呆了没几天我就上班了,我领到了两身崭新的劳动布工装,衣服稍显肥一些短一些因为我的个子太高但是体型并不健硕,我拿着我的最后积蓄转了好几个旧自行车市场,花了不到百元买了我的第一辆交通工具——一辆八成新的凤凰牌自行车,又花了几元钱买了一个大链套盒装在了这辆车上,我从此就是一名北京城的建设者了,我心满意足的开始了我的新生活。
很快就在工作中结识一些新的朋友,他们都是来自各个地方的知识青年,他们大都是兵团的知青,只有一两个是农村插队的朋友,我们这些人很快就成为了朋友,半年左右的时光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发展得不错了,有一次我们其中的一个朋友过生日把我们七八个知青请到他家去喝酒,我带了两瓶红粮大曲在一个休息日就去了他家,朋友是一个典型的荒友,他为我们准备一桌具有东北风味的大餐,一大盆东北乱炖摆在了桌子的正中央,其它的就是一些凉菜了,我们一上桌就开始了狂饮狂喝,一个个都是久经酒场的老插,况且又是回京后第一次和这么多说的来的好友凑在一起喝酒,大家仿佛的回到了那个在乡下的年月,酒是友情的媒介,我们又是建筑业里的新兵,我们这些人很快的适应了建筑业里的豪爽性格,我们已在单位里显现了与众不同的表现,我们的团结很是让别的人羡慕,我们在工作中的努力得到了单位领导的极大重视,我们大都是单位里新树的标兵先进典型,其实在单位里所有最累的活根本无法和我们在下乡时所干的活相比,更何况城市里绝无衣食之忧,所以我们这群稍微有点头脑的人就凑在了一起,我们在酒桌上肆意的放开了在喝酒,我们在相互说着回京后的心里话,多年在外的漂泊让我们很是珍惜回京后的生活,虽然我们从事着当时不被人瞧得起的工作,但是我们这些从东南西北聚到京城的伙伴在酒桌上探讨起了我们今后在京的人生,浓浓的插友情和烈烈的白酒交织在一起,我们感叹我们曾经受到过的苦难,也流露出对现在工作的不甘心,我此时已经喝的不少了,我是他们其中不用学徒工种的屈指可数的几个人之一,半醉的我给大家的杯子里都添了一点酒,我把我对我们这个单位的具体形势详细的分析了一下,我们这个单位是一个支援三线建设回来的建筑单位,回京后重组的新的建筑公司,人员老化青黄不接的现象极其严重,单位里年龄最小的职工也在四五十岁以上了,而我们这一批人最多也就刚摸到三十岁的边,这个中间阶段的短缺就留给我们一大堆的机会,只要我们这些人付出辛勤的努力一定会有回报的,我在半醉的状态下愤愤地对我的朋友们说:哥们们,在不远的将来我一定要当当这个公司的经理!我就不信凭什么机会都是属于别人的,只要哥几个共同努力就一定会能达到我们的目地的,哥几个以为我喝醉了,他们还在听了我的“醉话”而哄堂大笑,我们的酒也就依此而散了,因为我们之中已经有人酩酊大醉了。
过了不到三年,我的一帮新朋友相继离开了一线,渐渐的都到了管理岗位上,十多年后我终于走进了领导阶层,成了一个市属大型企业的领导班子的成员。
在我的印象里那次和朋友们的喝酒是我回京后的一次励志的酒,我感谢那些信任我的好朋友。朋友们举起手中的杯,我们再干一个!
喝酒
喝酒!是聚会时绝不可少的重要过程。
喝酒!是朋友间交往不可缺少的媒介。
喝酒!喜庆日子助兴不可缺的重要之物。
喝酒!送行和接风必不可少的一项重要程序!
喝酒!可以做梦,梦里的事情很和谐!
喝酒!可以忘掉一切!
这都是喝酒人们找来的由头,也可以说是喝酒人的借口,甚至天凉了,天热了都是喝酒的借口,酒的诱惑还是大有市场的!
我们学会喝酒大都是在下乡那个年月里,借口是那时候我们喝酒为的是寻求酒精麻醉后的片刻无忧,晕晕乎乎的忘记眼前的一切,喝大了躺在土炕上睡上一天一夜的事也是有的,第二天难受得吃什么吐什么,可是过两天还是要找个借口去喝酒。
记得刚下乡没几天就赶上了过六九年的春节,少小离家的我们第一次自己在外独立过那家家团圆的春节,那是我们这群十七八岁的小男子汉第一次与酒的真正的较量,刚刚下乡的我们兜里还有家里给的一些银两,节前我们心怀着莫名其妙的感觉积极的准备好好的过好这个离开家的在另外一个家的春节。
公社特批给知青点供应了一些紧俏的猪肉,供销社里滞销多日的各种罐头被知青们一扫而空,乐的供销社主任嘴都合不拢了,知青给冷淡的供销社带来了史无前例的繁荣,年三十的夜晚我们在有酒有肉的节日晚餐中,先是在兴高采烈的气氛里吃肉喝酒,说着刚到这里对这里一切都感到新鲜的话题,渐渐的气氛有所改变,隔壁传来了女孩子们的哭泣声,餐桌的气氛变得不再热烈,可是酒却不再是一点一点的抿到嘴里了,这个无色透明有些辛辣的液体被我们几个小男子汉大口大口的喝到了胃里,酒精在我们的肚子里发作了,可是受罪却是我们的脑袋,先晕后疼,胃里边也开始了翻江倒海的闹腾,想家的感觉也同时占据了整个脑子,眼眶里有了泪水的充盈,但是小男子汉没有让它流下来。。
从那之后就有了许多次的喝酒,尤其是在乡下时所喝的酒大都是苦涩的酒,给我印象最深就是那一次次的送行酒,我们村一共有六名男知青一次次的招工在三四年之内我们村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每当有人荣幸的被招工我们就要为举办一个送行的酒会,所谓的酒会其实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弄点荤腥来,那怕是什么也没有但关键是一定会有酒的,那怕就是大队代销点儿里佘来的散装红薯酒也一定要弄上二三斤来,朋友终于再教育毕业了我们都为他高兴,临别的那杯酒总是有一点点的苦涩味道,走了的朋友又混成了商品粮的户口,我们还在挣着不值一两毛钱的工分,喝着酒我们祝福即将告别的伙伴从此走上幸福的大道,招了工的哥们眼含着热泪举着酒杯祝我们下次也会被招工!为了朋友的幸福和我们的下次的幸运我们都会喝得晕乎乎的,大家最后喝干碗里的那点酒预祝下次招工我们都被选中!
一次只走一个人,走一个人喝一回酒,每走一个人我都要受到一次煎熬,我永远是不被考虑分配的可以教育好的黑五类子女,我总是作为送行人喝这顿送行酒,直到最后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到了第五个年头我们俩依旧没有被领导干部们想起来,我们俩依旧坚持着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我们努力学习争取尽早的毕业,我的那位同伴在一次兴修水利的时候因为塌方伤到了他的腰,因此他被办理了因病退回北京的手续,在他临走的那天晚上,医院,我在黑黢黢的小山村独自默默地为他的回京一个人喝了最后一次的告别酒。
在我的小土窑里,一盏孤零零的鸵鸟牌墨水瓶做的小油灯闪着它那昏黄的火苗,那是一个初秋的夜晚,一瓶浑浊的红薯酒,一盘拌土豆丝,一个老碗,一个蓬头垢面的年轻人,一孔窗破门漏风的土窑,在小山沟里最后的一次送行酒会就这样的开始了,我嘴里哼着异乡寒夜曲的小调为朋友送行,满窑洞的旱烟味充斥着,缕缕蓝色的烟雾飘向了破窗由那些破的窗户纸的破洞中飘散了出去,酒是倒在大碗里的,自斟自饮的我开始清楚的意识到了从这以后这里的就只有我一个下乡知青了,再也没有同伴了共度这难熬的日子了,这晚上喝下的每一口的酒都是苦酒,默默无声的我看着映在墙上的晃动的孤独人影,我心酸,满嘴的苦楚却无处诉说了,每天晚上再也没有一个乡音响起在耳边了,那怕是吵架的声音,孤寂的日子会慢慢无期的陪伴我,早就逃跑了的北京干部们他们抛弃了我,当地的官老爷们嫌弃我们这些个知青中的残渣余孽,今后的路在我们的脚下越走将会越窄,思绪万千的我再一次的控了控酒瓶,又有几滴酒掉落在老碗里,我端起了碗扬头等着那最后的几滴酒流落到我的口中,然后砸吧砸吧嘴,惆怅的吹灭了那黄豆粒般大小的油灯,又一次晕乎乎的倒在了土炕上。
喝酒万千次唯有此次永记在心底,那不是找借口喝的酒,那是真情的为我自己喝的酒,也是结束喝送行酒的酒,我躺在土炕上昏昏入睡了,我梦见了我们一块下乡的哥们们却又聚在一起,他们为了欢送我被分配而欢庆,我的眼泪不禁的流了下来········。
记得那天早晨醒来,我的枕头都是湿的!
那杯苦酒
六九年元月我们在敲锣打鼓声中,在欢送人群中的眼泪下,在震撼心灵的呜咽声中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汽笛声中我们被一条绿色的铁龙送到了西北,漫漫长路把我们送到了白雪覆盖的荒原,在临近年关时我们一群少男少女悲戚戚的落户到了陕北的黄土高原,第一次住进了在山坡上挖成的窑洞里,窑洞的半圆的弧顶让我永远找不到家的感觉,古老的木门和木窗有着永远无法堵严的空隙,西北凛冽的寒风无情的从那些空隙中钻进我们的窑洞,肆孽着我们几个还未成年异乡人,冷风吹来窑洞里依旧还会有结冰的现象,陈旧发黄的窗户纸呼啦呼啦的被风吹响,在风声中我们躺在土炕上常常想念远在家乡的爹和娘!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一切对我们是那样的新鲜和好奇,漫山遍野的白雪厚厚的覆盖着广袤的大地,北风吹动枯枝发出了刺耳的呼啸声,只有窄窄的小路上没有被雪覆盖,半山腰的窑院里冒出淡淡的青烟,偶尔几声的狗叫声由小山村中传出来,小小的山村只有这些才显出它还有生灵的存在,这里的冬天比起北京来要冷的多,更让人难以适应的是这里没有什么取暖的条件,只有那能烧暖的土炕是唯一的取暖源,窑洞里有了那一点热量之后人们才不会感到冻手冻脚,条件的艰苦首先给来这里落户的知青们一个下马威。
离春节越来越近了,这里有些山民们已经开始过年的准备了,最近的几天不时地传来杀猪的嘶鸣声,我们怀着好奇心跑到杀猪的人家去看热闹,二三十户的山村里只有四五户杀了猪,早晨还是活蹦乱跳的黑猪,没有一会儿就变成了赤条条的白净净的家伙了,只不过是身首早早的分离了,我们不失时机的在山民那里买了十多斤的鲜猪肉,我们也开始为过年而做起了准备,为我们做饭的老金也开始做起了准备,摊当地的特色食品——黄黄儿,一摊就是一二百个,生产队还特意给了我们一斗粘糜子,老金还为我们蒸了不少的粘豆包,比鸡蛋大一点儿的粘豆包都放在一片片梨树叶上,还做了我们非常爱吃的炸油膜。这些吃食足足的装了一大蒲蓝,年就这一样一天天的临近了。
眼看就要过年了,我们拿出爹娘临行塞给我们的钱凑在了一起商量起来,过年!这是我们第一次的离开爹娘独自在外过年,我们想起了家里大人们过年时一定要喝酒的,现在我们已经都是大人了,已经远远的离开了爹娘独立了,所以一定要喝酒,我们决定一定要买足够多的酒来证明我们已经是大人了,同时在物资匮乏的的合作社里买回了两瓶荔枝罐头,两瓶红烧肉罐头。
年货备齐了,酒也买回来了,酒是当地供应的散装红薯烧酒,隔着瓶子看里面的酒是混混浊浊的,就像是一瓶瓶的黄汤子摆在了窗台上。掰着手指头数着,春节马上就要到了,老大在三十的那天早晨特意跟哥几个说要高高兴兴的过好这第一个离开家的春节。
依旧按照老的习俗我们把年夜饭安排在了晚上,老大他们早早的让做饭的老金回家过年去了,他们自己下厨去了,还好大家都带来了一些做饭用的调料,原滋原味的炖了一锅猪肉,炒了几个家常菜,从旁边的学校里扛出了几个课桌对在了一起,就把桌摆在了窑洞中,天也渐渐地黑了下来,我们就都围坐在了铺了塑料床单的大桌旁,热气腾腾的佳肴摆在了上面,扑鼻的香味迎面而来,年少的我们竟有些兴高采烈了,暂时忘却了离家的痛苦,隔壁的窑洞里仕女同学们在那边聚餐,她们扭扭捏捏的不愿意和我们这些毛头小子凑在一起过年,各样的菜他们拨过去一些自己享用去了。
几盏罩子灯把小窑照得亮亮堂堂的,老大招呼我们开始过年,每个人面前一个海碗,碗里倒上了不少的浑浊着的红薯烧酒,我们这是第一次以大人的身份在离家几千里之外过年啊,而且在自己的面前摆上了满满的一碗酒,这个待遇在家时是享受不到的,我们在离家后见到最好的一顿晚宴时都有些忍不住了,大家兴高采烈地开始了年夜饭的大吃之中了,酒的辛辣让我们再一次的品尝到了它的厉害,呛人的灼烧着我们的嗓子眼儿,我们皱着眉头继续品尝着红薯酒的味道,几口过后这红薯酒竟有些变了滋味,喝在嘴里好像也不那么呛人嗓子眼儿了,哥几个开始碰起了杯了,这时的酒渐渐的变成了餐桌上的主角儿,那些肉菜罐头倒成了陪衬,酒的神奇让我们初次的领教了它的厉害,初饮的苦涩,呛人的难喝之后竟在几口过后有了些香味,渐渐地我们连连举杯畅饮,竟不再理会酒的辛辣,就连那两瓶荔枝罐头都没人去理会了。
餐桌上的气氛越来越热烈,我们几个的嗓音也是越来越高了,酒也是越喝口越大了,我们每个人眼中的同伴竟都有些面红耳赤了,这时的老大独自的坐在了炕头边上了,他在看着一封家书,他的父母早已因为历史问题被红卫兵轰回了老家山东的农村,老大的眼眶里饱含着泪水,一只手里端着酒杯,不时地送到嘴边喝上一口,恰在此时一个不协调的声音由窗外传来,女生窑里的哭声以是连成了一片,老大端着酒杯走了出去,窑门也没有关好就到了女生窑去了,我们的情绪一下就陷入了悲情之中了,家啊!谁不想啊?这时家里的爹娘能安心吃下这年夜饭吗?兄弟姐妹们都在干什么呢?我们都把手里的酒放在了桌子上,女生窑里的声音就更加清晰的传入了我们的耳鼓,小明子看着桌子上的煤油灯眼泪渐渐地从他的脸颊下流了下来,小明子是他们家的独子,父母和姐姐们都把他当宝贝一样的供着,这时候的他再也忍不住了,他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只有泪水不断的流下来,老大也从女生窑里退了出来,那边的哭声依旧没有停住,老大回来后一言不发的又把酒倒在了碗里,我们也是跟着他继续倒上了酒,老大轻声的说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哥几个接着喝!
酒又送到了嘴里,火辣辣的感觉再一次的从胸腔传了上来,我们都低下头默默的喝着碗里的酒,小明子擦干了脸上的泪水,爬到了土炕上歪倒在了被子上,我们继续喝着五味杂陈的酒,酸甜苦辣一起涌上了心头,但是我们互相的看了看谁也没有说话,大家跟着老大一口一口的喝着酒,此时已是夜幕降临大地之后的三个多小时的时候了,我们的晚餐也渐渐的进入了尾声,酒的滋味也变得有些苦涩了,模糊的双眼我们仿佛看到了年迈的爹娘还在操劳,家里的温暖就像电影一样在眼前晃荡了起来,我们喝干了碗里剩下的一点红薯烧酒,将残羹剩饭收拾一下准备去睡了。
晕乎乎的我,似乎听到了小明子低低的抽泣声,我极力的忍住了含在眼眶里的眼泪,看着圆弧的窑洞顶子,我好像梦见了我的爹娘,我又回到了他们的身旁,··········。
第二天早晨起来我发现我的枕头湿漉漉的湿了一大片。是苦涩的酒?还是我的眼泪?我记得我没哭呀!
就当是苦涩的酒吧!
团圆酒
六九年是我们在延安插队所有人不能忘怀的一年,年前最后一批半大小子和姐妹们在哭声中告别了家乡,告别了父母,告别了他们曾叱姹风云过的革命战场,在激流中冲在最前头的闯将们变成了需要接受在教育的青年,脱下那身象征革命的绿军装,腰里紮上了一根草绳,在黄土高原上开始了他们接受再教育的劳动锻炼。
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我们拿粪播种,挑担犁田,割麦打场,滚一身泥巴,压红了双肩,听着贫协主席啼笑皆非的血泪控诉,声泪俱下的控诉那悲惨的六零年是咋样的把人饿惨啦。朴实的贫下中农们竟要带着我们去找毛主席的对头秦始皇去斗争,生产队长对我们的教育工作抓的紧件件事都落在了实处,每天天还没有亮的时候,队长就扯着嗓子招呼我们开始了一天接受再教育的锻炼,日复一日我们学会了碾米磨面,碾的是糜谷,磨的是玉米面,我们终于像书里说的一样分清了麦苗和韭菜,贴饼子熬糊汤我们像摸象样的进的厨房了,每天最大的收获就是有了十个工分的入账,据说一个工分能值一分多钱呢!
我们在这里过了第一次的春节,我们学着大人喝下了我们人生的第一杯苦酒,想家!想爹娘的泪水伴着苦涩的酒一同咽到了肚子里,我们渐渐的习惯了山沟里的生活,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我们顶着星星去上工,伴着月亮一起回到土窑,我们劈柴做饭,月亮高高升起的时候我们就着咸菜吃过了晚饭,疲劳不堪的我们倒在了冰冷的土炕上连梦都懒得做了就进入了梦乡,每天的娱乐生活就是听着有线广播里的语录歌,最大的快乐就是回味在家的生活,经常是半夜里的口水流的枕头上湿了一大片,日子我们一天一天的熬啊,熬啊!
终于我们眼前一亮,八月十五中秋节离我们越来越近了,这个节日是仅次于春节的传统节日,又是在收获的季节里的一个好日子,这时候各种各样的果实都成熟了,地里的农作物大都弯下了他们的头,它们渐渐地褪去了绿色换上了金黄色的秋装,树上的梨也开始变成了淡黄色,苹果羞红了她的脸蛋,我们也是经过了一个季节的锻炼看着有着我们的汗水浇灌出的成果我们心里也有了些些许的高兴和自豪感,我们在老大的领导下决定过一个团圆的中秋节。
提前好多天我们就开始了准备,我们通过关系联系到了一副猪下水,这成了我们节日里的主菜了,其它的就是准备几只鸡了,青菜那是应有尽有,黄瓜茄子西红柿辣椒扁豆大萝卜,,,,,,种类齐全供大于求。八月十四我们到公社屠宰场买回了一副下水,当天拿回来之后就开始收拾准备过节喽!可收拾这些下水还真是大姑娘头一回,老大他们忙的是不可开交,但最终是香味从灶房窑里袅袅的传了出来。馋得我们几次溜进造房窑想偷偷的吃上一两口,但都被老大轰了出来,最后老大竟把灶房窑落了锁。
八月十五终于到了,我们连工都没上就等着过节的那顿饭了,老大他们蹲在灶房窑里继续还在忙乎着,他们整的还真是像模像样,凉的热的终于都摆上了桌,拍黄瓜,蒸茄子,凉拌土豆丝,糖拌西红柿,猪心切的细丝和薄薄的肝片和放在一个大盘子里了,其它的肥肠,大肚儿,肺头都炖在了一起盛在了一个脸盆里,炖下水的汤又煮了一锅新挖的土豆,哎吆喂!简直香的我们哥几个就快要口水流成河了,老大这回买的酒也拿了出来了,竟是瓶装的西风酒,一下就摆出来了三瓶,这下可把我们哥几个高兴坏了,哈喇子已经无法忍受了,我已经往肚子里咽了十好几口了。
月亮早早的升了起来,银色的月光洒在了我们的窑院里了,我们终于可以甩开了腮帮子了大口朵颐这少见的大餐。
喝酒,过节。
老大举起了酒杯面向东方遥祝北京的亲人过节好。大家无语。
酒过三巡,哥几个都有了点伤感,但还是相互的劝酒,多日的劳累和清淡的伙食,使得大家面对如此丰盛的宴席,还是先大快朵颐,痛快的喝酒吧,吃着喝着,喝着吃着。面对佳肴品评着,豪爽着碰着杯,酒桌上的气氛渐渐的热烈起来了,吆三喝四的声音传向了遥远的北京,这是我们离京后最好的一餐饭。大口的喝着烈性的西风酒,大口吃着美味的炖下水,老大不停地招呼着我们吃呀喝呀!酒至半酣处。老大举着酒杯用他那极富感染力的嗓音朗诵了几首诗,我只记得他读的一首诗:
红藕香残玉覃秋,
轻解罗衫
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
顾自回时
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白流
一种相思
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
又上心头
老三已有些微醺,拿起一碗酒一饮而就,走到酒桌的最外头,嘶哑着嗓子低声的吟出:
薄雾浓云愁永昼
瑞脑销金兽
佳节又重阳
云枕纱橱
半夜凉初透
东篱把酒黄昏后
有暗香盈袖
莫道不消魂
帘卷西风
人比黄花瘦
其中的两句我的印象极深,一是:才下眉头,又上心头。二是: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过后我还让老大给我讲解了一番。
酒至酣处老大也有些醉意了,他对着当空的皓月长叹了一声:嗨!从今后我们可就是一家人了,今天是我们第一次喝的团圆酒,今后我们还要不知喝多少会这样的酒呀,哥几个都举起杯,咱们遥祝远在北京的亲人们中秋快乐!这是老大第二次遥祝亲人过节好了。
我们几个年小一点的都已是站立不稳了,听到老大的招呼我们都歪歪斜斜的站在了桌子旁边,一手扶着桌子一手举起了酒杯,嘴里含混不清的喊着:亲人过节快乐!快乐!快乐!一仰脖又把酒灌倒了肚子里!
五个人的情绪都很低沉,虽然蚊虫很多,但是我们还是把最后的就又都倒在了碗里,大家相互的碰着粗瓷大碗,我的嘴里一直在喃喃的说着:我们是一家人了,我们是一家人了,喝!喝!咱哥们喝的是团圆酒。
小明子跑到了崖畔上,用它那低哑的嗓子唱起了一首悲情的歌:从北京到延安,路途多遥远,离别了亲人告别了家乡我们到了高原。
就差不多都喝到了肚子里,月亮已经有点偏西了,我们的团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五个大男孩都是踉踉跄跄了,草草的收拾了一下我们回到了窑洞中,没一会鼾声就在土窑里响了起来,从这次起我们就经常地用酒来麻醉我们自己。在晕乎乎的状态里寻求一点点的安慰。
划拳喝酒
艰苦的生活磨练了我们,下乡的日子让我们懂得了生活的不易,那无色透明能麻醉人神经的酒也走进了我们的生活,很多知青都和酒交了朋友,平时那位同学过生日,大家也会凑点可怜的银子买上一二斤散装白酒,弄个拍黄瓜,甚至就是一盘咸菜或几根青辣椒,哥几个用海碗喝着酒,嘴里嚼着青辣椒,每每喝酒都会喝得哥几个忘乎所以,忘掉眼前暂时的痛苦,兴奋在酒精的麻醉中。
在陕西这个地界儿,喝酒是件高兴的事,喝酒又有不少的规矩和乐趣,这些规矩和乐趣首推的就是划拳,划拳是很有些讲究的,这需要很快的反应,手和嘴娴熟的配合,脑子还要不停地对对方的出拳做出判断,而且要在酒精的作用下保持清醒的头脑,否则你将走进恶性循环的圈子中,拳越输越多,酒一口接着一口的喝,没一会儿自己就晕头转向了,最终的结局就是败下阵来!
划拳地说道很有意思,每局开始必须先说哥俩好,然后开始相互的猜拳,划拳是要喊的,喊的数字都要冠上好听的简单的字眼儿,例如:一点点,俩相好,三星高照,四喜发财,五魁首,六六顺,八马双杯,快快升官,全都有啦!全是吉祥话儿。
划拳还有许多花样,例如:左手划拳右手打杠子,俩人划拳同时玩两种游戏,还不许说错了,说错了也要罚酒一杯的,酒到酣处时又是杠子又是拳的很是热闹精彩。但是对划拳者的要求是比较高的,头脑清醒反应敏捷是最基本的要求,喝酒划拳的最高境界就是打通关了,假如八个人坐在一桌喝酒,某位要打个通关,他就要和在座的八位每个人划上三拳,三八二十四杯酒,他要尽量的不输拳,否则就会喝得晕头转向,这还是单打通关,更有甚者那就是满打得通关,那就是在座的每一个人都要打一次通关,那一个通关下来一个人少说也得喝好几十杯的酒,喝酒的小酒盅再小也得有个好酒量才敢上场的呀。
下乡有了一段时间了,同学之间也已经相互熟悉了,磨合阶段过去了,说得来的自然就成了好朋友,而且由于远离了家乡,说得来的同学之间的接触就自然的多了起来了,在那个闭塞的山沟里高原上,物资的匮乏,精神上的生活可以说是一片空白,知青在与当地贫下中的结合中酒就自然地进入了我们的交际生活,而且酒精的作用也正好能麻醉自己的神经,有酒的日子我们忘却了生活的困苦,想家想爹娘的哀愁,那怕只是暂时的忘却也是放松自己麻醉自己的最好办法——喝酒,喝醉!喝酒就离不开划拳,知青们中的一些人很快的学会了划拳,他们的老师是当地的山民和干部们,但是中国有句老话:青取之于蓝而胜于蓝!知青凭借着自身的优势很快地就在这一游戏中占据了领着的优势,当地人很快都折服在他们快速狡猾的拳法中。知青们在困苦中的聚会往往是用手里仅有的一两元钱沽来一二斤劣质白酒,邀来几位好友喝上一场,当然是要划上几拳的。
我们是先从一位同学过生日开始了我们聚会时的喝酒,那是我们老大在这里过的第一个生日,老大的人缘在我们那里是相当不错的,他的生日是在十二月的某一天,这时在他的周围已经有了不少的朋友,大家对他的为人处事都非常的认可,谁遇到什么难事都愿意和他说说,他都会想办法帮你解决渡过难关,就这样他在我们大家之中竖立老大哥一样的威信,无意间同学们知道了他的生日,哥们们就商量着为他好好的庆祝一下他的22岁生日,哥们们暗中就开始了悄悄的准备起来了,当然是要准备酒啦。
这时已进入了农闲地里已经没有了什么活了,个别同学已经开始回家的准备,大家有了大把的时间,走坡串队的频率高了起来,大家之间的关系也拉得近了许多,在这样的时候迎来了老大的生日,那一天早早的我们那里就开始来客人了,来的同学带的东西都很统一,酒和罐头,陆陆续续的来了六七位同学,他们带来了四瓶白酒五六瓶罐头,加上我们早就准备好的二斤散装白酒和一些菜蔬腊肉,老大见来了这么多的朋友更是高兴异常,招呼着大家喝茶聊天,安排我们起火做饭,大家快乐着忙活着,来了的朋友们挤坐在暖暖的小窑洞里和老大喝着茶聊着天儿,我们几个在厨房里烧饭炒菜,我们费尽心思弄来的腊肉炒了一大碗腊肉豆豉,那香味早就令人垂涎欲滴了,锅里的老母鸡以是肉香骨酥了咕嘟咕嘟的冒着香味了,我们早就准备好了硕大的餐桌,那是用了四个课桌拼在了一起,上面铺上了一张绿色的塑料床单,十多个粗瓷海碗摆在了桌上,一大盆土豆丝和一大盆炖罐头炖萝卜是今天的主菜了,那一大碗腊肉豆豉合一脸盆炖鸡是最令人心激动的美味佳肴了,一切准备停当,我们隆重的请老大入席,待大家都落座后每个人面前的海碗里都背倒上了酒,浓郁的酒香混合着炖鸡的香味在腊肉豆豉诱人的味道立时就弥漫在了窑洞中我们大家一起举起了杯共同祝愿老大生日生日快乐!
酒过三巡,大家开始进入了酒精作用下的兴奋之中了,老大也是十分的高兴,他首先打了一个通关,他借此感谢这些小兄弟为他过这样一个隆重的生日,老大那雄厚的嗓音在窑洞中回荡,哥俩好呀八匹马,酒渐渐喝到了高潮,来的朋友都再次的与老大又碰了一一下碗,每个人又是一大口酒灌进了肚子,没一会哥几个就开始了捉对厮杀开了,拳声阵阵传出了那热闹的小窑洞,喧闹声中大家愉快地喝着老大的生日酒,窑洞外的北风也在呼啸着,万物在北风中早已萧萧,只有窑洞里是热情高涨,在这离家千里之外的山沟里一群青少年在喝着与他们年龄不相符的酒,一个夏季他们的脸庞早就被晒黑,他们的肩膀上压出的老茧已经有了厚厚的一层,手上磨出的茧子再也下不去了,唯一增长的是他们的酒量和学会了划拳的技法,一年的劳作他们已经知道了种地的过程,同时也学会了喝酒,而且学会了划拳,一年来他们挣下了好几千个工分,可是他们依旧养活不了他们自己,再困苦中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借酒浇愁,在老大的生日中足够的酒让我们沉浸在快乐的酒精麻醉中。
哥几个的酒一直喝了三四个小时,酒酣人微醉,同学们告辞了我们,我们也都喝的晕头涨脑,胡乱的侃了会大山,老大已经倒在了土炕上,我们几个喝着浓浓的花茶,打着酒嗝心满意足的享受着酒后的那短暂的快乐时光!
酒中的梦
天寒地冻,该喝一口,老友相聚,该喝一口,遇到烦恼事,碰到喜事,今累了等等都是喝一口的借口,今没事也是要喝上一口的理由,甚至喝一口是不要任何理由的,该喝就喝是最充足的理由。这就是酒的魅力之所在,人对酒的钟爱从悠悠的历史中可处处所见的,诗仙的豪放: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将进酒,将进酒,今朝有酒今朝醉。我醉我仙。飘飘然也。
插队时的一位朋友来了伙伴之后由于没钱,一着急竟把线缇被面扯了下来去换了酒,后来他就盖着没背面的被子混了将近一年,最后还是被分配的朋友送给他一条军用的棉被。想着这些令人心酸的往事我喝着辛辣的烧酒。
酒后我进入了梦乡。
这山这水这景色我是这样的熟悉,我睁大双眼仔细的看,揉了揉双眼我细细的看,对啊!这就是我的第二故乡啊。这不就是我生活了近十年的富县的山山水水吗。熟悉,亲切,可爱的故乡啊。我抓起一把黄土放在鼻前闻了又闻,松开手掌是看了又看,对着咧,这就是养育我近十个年头黄土地的黄土。这泥土的特有的香味是我最熟悉的味道。我深深地吸了几口淳朴的黄土地的气息,我动情,我激动。
我就像脱缰的野马奔跑在这个我熟悉的河川里,跑到欢快流动的葫芦河边,我精心的捧起一捧水,送到我那焦急的嘴边,咕咚一声我就将甜甜的小河水喝了下去,啊!立时沁我肺腹,沁我心肝,这是最好的清凉的饮料,什么天山矿泉,什么农夫山泉,娃哈哈啦那是远远地比不了我这一捧带着丝丝甜味的葫芦河的水。我就像个久别故乡的游子一样,跑啊,跳啊,喊着叫着。尽情的欢快着。亲吻着我所见到的一切,一切。
跑到了晾满粮食的场院,我躺倒在满是谷香的粮堆上,双手抓起饱满的谷物,向天上撒啊撒啊,直到谷子们把我埋没,我才住了手,这些就是我的生命之源,我就享用它们而延续了我的生命,从一个不知事的娃娃成长成一个祖国的建设者,我回来了,我真是想念你啊,我一定要回来亲吻你啊。因为你是养育过我的大地,大地啊,我的母亲啊。
这里的风,轻柔得像情人呼出的气息,足以令人沉醉,风中的些许小花娇羞地摇着美丽的头,绿叶挥舞着小手好像发出了欢呼的声音:你回来啦,你回来啦。花儿羞答答地说:欢迎欢迎。
远处的山层层叠叠,为这欢快又添加了些许深深的情调,几只小鸟从山那边欢快的叫着飞了过来,它们就落在了我的身边的麦垛边,嬉戏打闹,顾盼流连,叫声犹如奏响了水滴敲打幽泉的月光曲,风儿习习,鸟儿高歌,大地舒缓起伏就像曲谱一样,又像少女的优美曼妙的曲线,我的心已经醉了,彻底的醉了。甜蜜也是可以如此的醉人的。
挽起裤腿我站葫芦河里,水依然是那样的清澈,水依然是那样的欢快。水依然是潺潺的流向远方。水依然是那样的清凉。河滩上的样子是一点都没变,青青的茅草还是那样的高,大大小小的河卵石还在那里沉睡,弯了腰的大柳树依然是那样枝叶繁茂。那座土桥还是颤巍巍的支在那里坚守着它的使命,好像还是我亲手搭建的那样子一点都没有变。河里的小鱼,在石缝中钻来游去,小小的螃蟹扬着他那炫耀的蟹钳招呼着我这个久别的朋友,我看着这一切,这一切是多么的熟悉,就像是昨天我还和她们在一起相拥相抱。
河边大片的稻田绿油油的爱死个人,山风轻轻吹来,稻田随风荡漾起微微的涟漪,一圈一圈的向远处扩散,就象静静的湖水泛起的粼粼的泼纹。静中有动,动中又有静,假如八大山人见此河光山色,宁静的美景肯定会留下一幅流传万千年的山水画,可能我就会留在画中。好不惬意。
几只老驴被拴在河边,或吃或卧,美丽的蝴蝶围绕着盛开的野花上下飞舞,树上的知了不知疲倦地叫着,我感觉它们已在这里叫了好几十年了,真正的劳动模范就是不知疲倦的知了。
水爽快的冲刷着我的双腿,凉瘦瘦的,急流的水激起的浪花泛着雪白的磷光,哗哗作响,流向了山的那边,我的思绪随着流水慢慢地流着,慢慢的留着,一直留到我的心中。
山还是那样的绿,白云还是那样的白,天依然是那样的蓝,绿色的,白色的,蓝色的自然结合的是那样的天衣无缝。那样的和谐,站在水中仰望碧空我深深的陶醉在这故乡的美景良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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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赵怀军,65岁。北京知青,曾在直罗杜家砭下乡,回京后在住总集团工作至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