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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王二嬢一
来自朋友的一个短篇小说
“二嬢,回来吃饭了,你在乱跑,小心老子打断你的腿。”春生大声吼道。二孃转过头去,看到春生的脸又黑了下来,二嬢心里默默的念叨着,转身向一个四间的土坯房跑去,这是二嬢的家。
“二嬢,下午怎么没有去地里割草?”春生很生气的问道。“她爹,二嬢还小啊,今年才六岁啊,快别怪她了,吃饭吧.。”庆丽看着二嬢慢慢的说道。
“六岁?大柱六岁的时候都知道下田插秧了!她六岁怎么了?啊?你就是这样护着!她是我们捡回来的,你应该知道吧?一天只吃饭不干事这怎么行啊?你这个婆娘啊!”春生骂道。大柱是二嬢的哥哥,今年八岁,大柱每天的乐趣就是和一群孩子作弄村里唯一的一个老先生,还有就是欺负二嬢。
二嬢最高兴的事情就是大柱不想去学堂的时候让她顶替去学堂上课,因为这个二嬢没有时间去割草,还挨了不少打,但是大柱却更加受到春生的重视,他将这辈子的希望都放在了大柱的身上。
“大柱,今天先生给你教的啥?”春生亲切的问,“还是老样子,从一到十,从十到一。饭做好了没有,我快饿死了。”大柱不耐烦的说道。每天大柱回家春生都会问大柱同样的话,而且大柱的回答也是同样的。令人奇怪的是春生对于大柱的回答却十分的欣慰。“二嬢,快去给大柱端饭出来,多舀点干的,小锅里面还有两个鸡蛋也给大柱拿出来,我娃今天上了一天学也累了,吃点好的补补身子。”二嬢在家里大声应了一声,走到灶前望着锅里的两个鸡蛋出了神,庆丽在家里给大柱补衣服上的破洞,叫了一声二嬢这才回过神。二嬢端着饭给到大柱手里,春生坐在门槛上手里搓着草绳。
学校每到收秧的时候都会放假让学生回家帮忙务农。春生早早起来收拾了一下给庆丽说了几句带着大柱和二嬢就走了。晌午,庆丽来给春生和两个孩子送饭。这时三人才得休息片刻,坐在田坎上喝着米汤、吃着饼。庆丽坐在二嬢的身边撩起了二嬢散落在头前的一撮头发给二嬢擦了擦脸上的泥巴。大柱躺在田坎上睡着了,家里的那头老牛在淤泥里面享受难得的安逸。
下午庆丽没有回家,乡里人晚饭吃的都晚。因为庆丽来了收秧的速度上升了很多。二嬢跟在庆丽后面,大柱跟在春生后边。弯着腰捡着地里散落的谷穗。地里落下的谷穗虽然不是很多,可是也绝对不少,做一顿稀饭不成问题。地里收拾完了之后,春生让二嬢把牛拉过来准备拉车回家。
明天还是要下田收秧,不过不是春生家。是村长家。每年的这个时候春生都在第一时间把自家的收完去给村长家帮忙,一来是村长家的地多需要人帮忙,二来是春生认为这会让村长给他一定的照顾。
在收秧的这段时间春生每天晚上都要喝酒,而且这段时间春生喝酒庆丽是不说什么的,因为收秧这个活太磨人。平常春生喝完酒就是在家打骂庆丽母女。
匆匆忙忙的收秧季节终于过去,庄稼人在地里种上应季的东西后也闲散了下来,每天去田里转转就行。大柱又去到学堂里面作弄老先生去了,二嬢拉着牛上坡放牛割草。大部分时间却是二嬢把牛栓在坡上去给大柱顶替上课,大柱和邻村的孩子一起下河。
生活平静的一陈不变。每一天重复着每一天。每天放学回家大柱和春生重复着对话,庆丽依旧在家做饭洗衣缝缝补补。
“掌柜的,今年大柱都十五岁了,你看是不是该送进城里去让他读书啊?”庆丽缓缓道,春生转过头来说道“算算也该了,可是城里学费贵啊,不过大柱这娃争气,我老王家就指望他给光宗耀祖了,我明天去问问村长,他家娃也在城里上学呢。’庆丽迎合了一下便想起了二孃,刚一提到二嬢就迎上了春生的一顿骂,庆丽说了几句春生的不是,就被春生打了一顿,二嬢听到外面的声音躺在床上一夜都没有睡着,泪水直在眼眶中打转。
隔天下午,“大柱啊,快起来,把这件衣服穿上,爹今天送你去城里学校。”春生看起来很兴奋的说道,可怜大柱居然什么都还不知道,茫然问道“去城里?我要睡觉”可是声音很小,春生不容分说将他从床上拉了起来,“二孃啊,你快到坡上割草去,我带大柱到城里去了”。就这样大柱去了城里。
城里的学校只有月末才会让学生回家,家里的杂活自然而然落在了二嬢的身上。自从大柱去了城里上学之后,春生每次出门腰杆都挺得直直的,逢人就说自己家的娃在城里上学。去城里半个月不到,大柱回来了。“这还不到回家的时间你咋给回来了?”春生疑惑的问道。“我拿的米不够,回来拿点米。还有以后再给我一块钱。”大柱不耐烦的回答。春生对于大柱的回答十分震惊“什么?一块?你要干啥能用到一块?”“我那些同学每月都有,我也不能折了面子不是吗?”说罢大柱对着春生一笑。他知道春生会依着他的性子。春生略微思索了一下“给到是能给,只是这个钱也不是啥小数目,你可一定要省着点用。”大柱在家饱饱的吃了一顿之后带着一口袋米又走了。庆丽问春生“一块钱够咱家花销半旬的了他要这么多钱干啥去?”,春生瞪了庆丽一眼“你个女人你管这么多干啥?”说完就走出了家门。当时一斤面八分钱。
月末的那几天春生一早就出门晚上才回家。庆丽不知道春生去干啥了,就让二嬢跟着去看看。这天早上春生早早的就出了门,二嬢跟在后面。春生一直走到村口的大石头那里坐下抽烟望着进村的路发呆。中午的时候春生让人捎话回来说是去城里找大柱去了。
庆丽这时候也有点急,中午在做晌午的时候分神切到了手指。之后二嬢去做了饭,庆丽坐在灶前嘴里一直絮絮叨叨。天快黑的时候春生回家了,还唱着几句俗套的戏文。庆丽急忙上前问道:“掌柜的,大柱咋样了?为啥不回来啊?”春生笑着回答:“我娃懂事哩,我去的时候他在学校说是要去给人家帮工下个月也就不回家了,说让村里人顺路给捎个信就行了。这城里真是好地方啊。”春生和庆丽聊了几句,吃过晚饭就睡去了。
大柱的一个同班同学是隔壁村的,大柱还在乡里的时候两人经常打架,来到城里学校两人一见面就成了铁哥们。城里的学生一直都看不起乡里来的学生,可是这一个月却发生了改变。同级的学生见到大柱和铁牛第一反应就是躲,实在躲不开了才会叫一声大柱哥、铁牛哥。两人每每听到心里比吃到糖还要甜。为了维持在同级生心目中的威严,两人算得上是煞费苦心,整日盘算今天该教育谁或者明天该欺负谁。“大柱,你身上的钱也用完了,咱哥俩中午吃啥啊?”李铁牛嘴里叼着烟蹲在地上问着。“吃啥?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吃的。抽完这根烟跟我走。”大柱不屑的看了铁牛一眼。两人翻墙出了学校上了街,街上什么吃的都有,看的铁牛眼花缭乱。“大柱哥,中午要吃啥好的啊?”铁牛一边说一边咽口水。大柱吧唧了一下嘴说道:“铁牛,你看到那边的包子铺了没?”“看到了啊,可是咱们没钱啊。”铁牛有些沮丧的说。“看到了就好,今天吃饭不要钱。等会你去假装买包子,给我拖点时间。记住了没?”大柱严厉的看向铁牛。“记住了。”铁牛回答到。中午的街上吃饭的人不怎么多,包子铺前也没有什么人,老板坐在门槛上打瞌睡。铁牛走了过去“店家,给我装二十个肉包子。”“小娃,现在只有五个肉包子了,你等等啊包子还在蒸呢,马上就好,我先给你把这五个装起来。”店家是个老头,笑着给铁牛把那五个肉包子装了起来。“包子好了没?”店家往屋里喊了一声。“早好了”屋里面回了一声。铁牛拿着包子就吃了起来。“你先吃着,我进去给你装剩下的包子啊”说完老头就进了屋,大柱这是从旁边走了过来,往老头站的地方看了看,抱了一个木头盒子就跑。铁牛一看,也跟着大柱跑了。不一会,店家老头拿着那十五个包子走了出来“娃娃,你的包子来咯。”摊前已经没有人影。老头定神一看,钱盒子也不见了,把手上装好的包子扔了出去,破口大骂。
“大柱哥,你这办法可真好,咱现在又能吃香喝辣了”铁牛看着大柱近乎崇拜地说道。“那是当然,你不是已经吃了几个肉包子了嘛。咋的,还没有吃好?”大柱笑着回答了铁牛。“大柱哥,还真没有吃好。”铁牛挠了挠头看向大柱。“走走走,哥带你去吃好的去。”大柱拍了拍兜。中午两人一顿胡吃海喝,坐在饭馆抽烟的时候大柱突然意识到,现在已经是月末了。大柱站了起来拍了拍铁牛的胳膊:“走,和我去一趟邮局,我给家里写封信。”末了,天黑了,两人回到了学校。
第二天上课前,先生看到了大柱和铁牛在教室外面欺负一个同学,刚上课先生就把大柱和铁牛叫了起来:“王大柱、李铁牛。你俩刚才干了些什么啊?”铁牛神色紧张,大柱则装作没事人一样说道:“刚才就是和那位同学讨论了一下问题,他说我说的不对,我说他说的不对。”先生继续问了:“那你们讨论的是什么问题啊?”“老师,我们讨论的是韭菜馅的包子好吃还是白菜馅的包子好吃。”大柱看着先生装出一副认真的模样。“混账东西,站到外面去。”先生生气的说道。大柱和铁牛乖乖地站到了教室外面,“走,出去逛去”站了一会觉得无聊的大柱给铁牛说道。蹲在地上的铁牛起身跟在大柱的后面。
两人先去找了个饭馆美美地吃了一段之后,身上也没有什么钱了。两人在街上晃晃荡荡觉得也感到无聊。“大柱,要咱们再像上次一样去弄点钱吧。这身上没钱走在街上怪难受的。”铁牛给大柱说道。大柱也有点怀念那种刺激的感觉就答应了下来。两人便开始在街上寻找目标。“上次的那家包子铺附近肯定是不能再去了,这要去哪里啊?”大柱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道。“大柱,要不去后街吧,那里铺子多,你看咋样?”铁牛说道。大柱也觉得后街是个好下手的地方,随即两人就朝着后街的方向走去。
“铁牛,上次我给你说的你还记得不?”走在半路大柱问向铁牛。“当然记得了,你就放心吧。”铁牛肯定地说道。说完话的两人信心满满,可是就在这次两人的行动却出现了纰漏。两人千算万算这次正巧碰上了上次那个老头,也更没有想到那家铺子的掌柜是县派出所所长的姨丈。两人被抓之后掌柜先让店里的伙计将两人揍了一顿,两人连连求饶。卖包子的老头也给掌柜的说了自己的被这两人偷窃的整个过程。“好啊,你们两个娃娃不大,本想着将你两打一顿就算了,却已经是惯犯了。今日一定要给你们一个教训。”掌柜恶狠狠地对两人说完转身又给伙计说道:“去,你把这两个送到派出所,给我女婿说,让他将这二人严惩。”伙计应了一声好,抓着两人就离开了铺子。
走在半路上,大柱给那个伙计说:“小哥,你把我俩放了吧。我这有烟,小哥你先抽根烟”一边说,让旁边的铁牛从身上掏出了一根纸烟递了上去。“小子,不是我说你,你可知道你们这次偷得是谁家吗?那可是派出所所长的姨丈,我倒是想把你二人放了,可是放了你们你们走了。我可咋整啊?你们也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们不开眼。”伙计接过铁牛手里的烟说道。不久,伙计带着两人就来到了县派出所,伙计将两人交给了一个值班的警察,便进去给所长说了一番情况。出来的时候给两人说道:“你两人自求多福吧。”
所长姓黄,刚刚成亲不久,正在愁着怎么让姨丈对自己刮目相看,这两人便送上门来,着是姨丈让自己办的第一件事,办不好自己在姨丈面前将永远抬不起头来。“来啊,先将这两人收监,你,去把这两个人审一审。”所长挺着个大肚子对旁边的一个警察说道转身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不一会,两人签了字的口供就放到了黄所长的桌子上,黄所长拿起来扫了两眼按了一下桌上的电铃,门一开进来了一个瘦小的警察。“你去给这两个人的家里拍封信,明天送到黔西北的矿上去,好好改造改造。年纪轻轻的就作奸犯科。”黄局长很是随意地给小个子警察说道。
这天下午,春生带着二嬢在地里干活。“春生,春生·····”远处传来了狗剩急促的叫声。春生放下手里的锄头直起身子对着狗剩笑道:“狗剩啊,有啥事你这么急地跑过来?”狗剩嘴里喘着粗气说道:“我在大队逛的时候看到有你的信就给你拿过来了,咱们晚上去整几杯嘛?”春生笑着说道:“你小子就是为了让我请你喝酒,直说不就行了,费的着这么大的劲?”狗剩笑着说:“还是春生哥聪明啊,哈哈,那咱们晚上见,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春生目送着狗剩走了之后,低头看向手中的信,“二嬢,过来看看信上写的什么。”春生向地里干活的二嬢说道。二嬢拍了拍手上的灰把信接了过来看了看说道:“爹,一封是大柱哥写的,还有一封是派出所给写的。”“先念你大柱哥写的吧。”春生坐在田坎上抽着烟说道。二嬢念完大柱写的信看向春生,“你再看看派出所的信里面写的什么。”春生说道。二嬢打开信封大概看了下内容便张大了嘴,整个人都愣住了。春生见二嬢的反应不正常就追问道:“信到底写的啥?”二嬢给春生大致说了一下内容,两人拿起锄头就往村里跑去。
“二嬢,你把锄头拿回家,我现在去城里。”春生说完就去村长家里借自行车了。二嬢回到家中庆丽正在淘米,“二嬢,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啊?”庆丽亲切的问道二嬢。二嬢结结巴巴的回答:“娘,大柱哥偷东西被县派出所抓了。”庆丽一听这话手一抖装米的盆摔在了地上。春生骑着自行车到城里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把车停在路边找了个人问了一下派出所的位置就急忙赶了过去。在派出所值班的正巧是那个小个子警察,“长官,我下午收到了你们的信,我不信,我来看看是不是真的。”春生给小个子警察递上了一根烟。“你叫什么名字啊?”小个子警察点上烟说道。“我叫王春生。”春生说道。“王春生,是王大柱的爹吧?是真的,他们明天早上就走。”小个子警察很随意地说道。春生一听这话,脑子里一片空白,过了半晌才颤巍巍的说道:“长官,能不能让我见我娃一面啊?”小个子警察看了看春生手指头搓了几下。春生明白了,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长官,就几分钟。”小个子警察把钱装在了兜里,站了起来:“就几分钟啊,记好了别让我为难,跟我走吧。”春生不能相信自己这么优秀的孩子会做出这种事情。羁押室内,大柱跪在春生的面前不挺的磕头,春生眼中的泪水不停的留着。“王春生,时间差不多了,出来吧。”小个子警察叫醒了春生。
那天晚上春生没有回家蹲在派出所的门口,清晨一辆汽车从派出所里开了出来,大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春生,“爹,孩儿不孝。”声音越拉越远,终于春生看不到汽车的影子。良久,春生走到派出所里面“长官,我娃是去哪个地方了?”春生问道。“黔西北,那地方远着呢。”小个子警察转身进了屋。春生默默念着黔西北这是三个字失魂落魄地推着自行车往村里走去。春生让二嬢代笔了几封信给寄了过去就像泥牛入海般没有一点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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