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趣事看病偶遇政治局全体成员

文革趣事看病偶遇政治局全体成员

　　我初中同学晓伟患郁抑症，年妈妈带他看中医，偶遇叱诧风云的大人物，受了强烈刺激。“妈妈，江青为什么很厉害的瞪着我？”从此病情逐渐加重成精神分裂症，需要长期服药治疗。 　　先说说晓伟，爸爸是驻叙利亚使馆参赞，妈妈是驻东德使馆秘书，常年在国外工作，晓伟和弟弟由外婆照料。文革期间外交部受政治运动冲击极大，部长陈毅靠边站，副部长姬鹏飞、乔冠华被关押进地下室，造反派夺取了主要领导权力，并开始以外交部名义发号施令，把驻外使馆工作重心，转为向所在国宣传毛泽东思想。驻外使馆的造反派们也纷纷夺权，把大使参赞和一密二密批斗的七荤八素灵魂出窍，全体轰回国停职反省。造反派都是使馆底层的厨师.司机.清洁工.服务员们，外语不过关，外交礼节也不懂。掌勺的厨师用结结巴巴的外语加汉语，向所在国总理和外交部长们，宣传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闹了许多国际笑话。国外媒体头条新闻，“中国使馆厨师紧急约见我国总理被婉拒”。 　　年8月北京外事口造反派，“反帝反修联络站”动员十几万人包围英国代办处好几天，其中人突击队冲破军警阻拦，占领使馆大院火烧英国代办处。23个英国外交官被打得头破血流奄奄一息，其中5个女外交官满脸是血浑身带伤，惊恐万状在毛主席像前下跪请罪，哭的梨花带雨涕泪坨流。 　　晓伟的父母灰溜溜的从大马士革和东柏林回国，接受造反派们批判斗争。晓伟和弟弟很开心，因为终于见到爸爸和妈妈了。文革凄风苦雨中，一家人的团聚竟也暖意融融。 　　不过好景不长，父母又要出国工作了。中央文革小组成员王力关峰戚本禹被抓，外交部造反派头子姚登山入狱，国务院总理周恩来授权姬鹏飞和乔冠华掌管外交部，使馆工作恢复正常。为了照顾身体不好的爸爸，夫妻俩调到一起工作。妈妈开始学习阿拉伯语，向部里申请调到叙利亚使馆。 　　父母走了，外婆也要走，老太太是南方人，受不了北京干燥寒冷的气候，回老家养病。晓伟兄弟俩放学后，要买菜做饭洗衣打扫卫生，是相依为命的留守儿童和少年。 　　厄运来了，外交部宿舍留守儿童和少年很多，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住同一栋楼的几个孩子比晓伟大几岁，父母都是使馆司机厨师保洁员之类，对参赞的儿子羡慕嫉妒恨。反正双方父母不在一个使馆，可着劲的欺负晓伟，敲诈勒索家常便饭。少年之间的暴力残酷凶狠，模仿《烈火中永生》电影情节，把瘦弱的晓伟挂在楼道门口吊起来毒打。不给钱就得给吃的上供，父母带回国的极为罕见的叙利亚香烟，瑞士巧克力，伊朗盒装糖果，晓伟老老实实进贡给打他的熊孩子们，只求不受皮肉之苦。最猖狂的是这群无法无天的兔崽子，经常“应邀”到晓伟家做客，一开始“借走”了几套晓伟爸爸质地优良的西服。后来刹不住闸了，东德照相机，苏联望远镜也被“借走”了。上世纪60年代在国内谁也不敢穿西服，熊孩子们把照相机望远镜和西服，送到东单委托商行想换成现金。不料被公安局反扒队便衣盯上了，怀疑他们是小偷卖赃物，抓进局子一顿臭揍，熊孩子们哭爹喊娘交代了敲诈勒索实情。 　　晓伟的噩梦终于结束了，但也留下心理阴影，爱钻牛角尖，好勇斗狠和抑郁寡欢。为了不受流氓欺负，单杠双杠哑铃，拼命锻炼身体，16岁时就肌肉发达身高1米80。我曾经见到他为很小的事，一拳就把外班强壮的大个子男同学打倒在地。 　　晓伟的面相很有特点，五官摘下来单独分析都是完美无缺，却错误的组合在一起。尤其是肉肉的蒜头鼻子，不恰当的堆积在面部中央。如果那是希腊式鼻子，笔直挺拔傲然屹立，晓伟就是英俊美男了。 　　年我和晓伟初中毕业，集体分配到京郊一个国企工厂，平时住宿舍，周末才能回家。宿舍区有台苏联产的黑白电视机，年11月初有天晚上放映《龙江颂》。晓伟观看时表情诡异非常兴奋，炸雷般的怒吼“水英姐，我来了！”，奋不顾身冲向电视。若不是大家手疾眼快拦住他，电视就摔坏了。 　　第二天有起的早的老工人，发现晓伟只穿着短裤光着膀子，顶着刺骨寒风向厂外水很深的大窑坑走去。老工人怕他投水自杀，就跟了过去呼喊劝阻。不料晓伟置之不理，一猛子就扎进水温冰冷的大窑坑，自由式和蛙泳姿势优雅，蝶泳气势磅礴，折腾半小时意犹未尽。我和晓伟是同班同学，得到消息骑车赶过去，一嗓子把他叫上来。“大冬天的，你丫不怕冷啊？”晓伟情绪饱满笑嘻嘻的说，“我要学习江水英，战胜洪水。”差点没背过气去，妈蛋的，八个样板戏你还当真？ 　　这件事给厂里人印象不好，怀疑晓伟有精神病。还通过组织向外交部后勤系统打电话汇报，希望能通知在国外使馆的父母，早点诊断早期治疗效果好。但我知道晓伟不是精神病，只是受了点委屈，因为一瓶雪花膏。 　　那时候男人的护肤品只有蛤蜊油和凡士林，女人的护肤品是香味刺鼻的雪花膏，根本没有护肤乳液一说。青春期的晓伟突然对护肤感兴趣了，不满足蛤蜊油和凡士林，可又没得抹，只好涂上女人用的雪花膏，那气味窜鼻子。晓伟还穿上了父亲在外交场合穿的丝绸衬衫，款式新颖的外国夹克，脚穿进口精致皮鞋，脸上戴副墨镜。那时社会风气讲究“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晓伟的打扮可算奇装异服惊世骇俗。17岁时，我和晓伟都学会了抽烟。 　　晓伟妈妈有次回国探亲，看到儿子抹雪花膏，又穿成这样古怪，而且开始抽烟。张嘴就骂儿子“资产阶级思想，生活腐化堕落等等”。气的晓伟脱了丝绸衬衫和夹克，甩掉了皮鞋，把雪花膏砸碎。而且闷闷不乐，开始钻牛角尖，心中有罪恶感很内疚，认为自己真的是资产阶级分子。甚至联想到几年前那些熊孩子，把自己挂在楼道门口吊起来毒打，是工人阶级对资产阶级的专政，自己活该倒霉。 　　郁郁寡欢闷闷不乐的晓伟，让父母着急了，孩子总有些不对头。妈妈请了长假推迟出国，带晓伟去了两家北京最有名的精神病院看病，都诊断不是精神分裂症，只是悲观厌世心理压抑。听人介绍有个老中医治疗抑郁症效果不错，年3月某天，妈医院就诊。老中医经验丰富，问诊号脉后开了药方，妈妈带晓伟准备到楼下计价收费抓药。 　　忽然看到北京卫戍区官兵和大批警察，医院警戒外围，荷枪实弹的精英部队和公安部直属干警进楼清场，随后卫戍区的工兵带着探雷器，进楼搜索爆炸物。 　　妈妈一边哄着儿子晓伟别害怕，一边拿出外交部的工作证和出入证，应付清场盘查。心里边却纳闷，中央首长们看病都去或者协和，医院是中央定点单位。医院看病住院？ 　　正纳闷时看到公安部清场带队的是个熟人，那个副部长也认出了晓伟妈妈，短暂的聊了起来。原来公安部长谢富治两年前查出得了胃癌，他不相信与协和的西医治疗手段，只相信中医能够延长癌症患者生存期，医院住院治疗。现在谢富治奄奄一息生命垂危，中央政治局首长们要探视病人，见最后一面。 　　“闲杂人员都清场了，你们母子俩是自己人，可以留在这个楼层。不过要暂时委屈一下，现在禁止出入，等中央首长们走了再去抓药”。副部长指了指走廊墙角的一排椅子，招呼母子俩坐到那里回避一下。 　　一眼望不到头的大批红旗轿车浩浩荡荡驶来，那些在新闻纪录片电影上才能看到的人，那些耳熟能详家喻户晓的身影，纷医院。 　　晓伟有点紧张，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一米八的壮汉在发抖。妈妈见过大世面，背冲着走廊站立着，用身体遮挡坐在椅子上的儿子视线，温柔的把他搂在怀里。 　　“待会中央首长来了，你不要看，不要听，不要说话。你现在可以数数，从1数到。”晓伟点点头，开始数数。眼睛却鬼鬼祟祟，透过妈妈腋下胳肢窝缝隙，观察到心惊肉跳。 　　几个首长走了过来，有个穿军装的胖子放慢脚步，晓伟认出他是姚文元，而且同样好奇的注视自己。姚文元似乎很诧异，不远处椅子上有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浑身哆嗦，把头埋进一个身材苗条的女人怀里。再走进看，那是一张稚嫩的娃娃脸，眼神呆滞空洞虚无。真扫兴，胖子摇摇头走了。 　　有个穿中山装的老头走路缓慢，好像身体不好。他是康生，身边跟着的助手只能送到这儿，再往里去部队的人会阻拦低阶层跟班，只放行首长。 　　有个穿军装的猥琐大叔走过来，脸型瘦弱身材单薄却显得精干，他是张春桥。眼镜镜片在阳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难以盖住深不可测的胸怀城府。张春桥测过脸看了看晓伟母子俩，又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有位大个子军人气宇轩昂，走路带风。行走中的王洪文突然楞了一下，迷惑的看着眼前景象。傻乎乎的男人高大却猥琐，气质优雅的女人柔弱却坚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浮在王洪文的脸上。 　　走廊传来女人说话的声音，有个气质超凡的女军人走过来，她是江青。皮肤白皙头发乌黑李云鹤式典雅，庄重文静胸有城府第一夫人派头。江青今天心情不好，想起谢富治就要永别辞世，她就难过的掉眼泪，已经在来时的车上哭过了。她发誓见到谢富治和家属，绝不能哭要坚强。心事重重的江青无意中看到一件怪事，走廊座位上，有个精神恍惚的大男孩也在伤心，有个女人在安慰他。是谢富治的家属吗？江青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过去安慰一下？谢富治弥留之际，家属要节哀，化悲痛为力量。但很快江青就被吓到了，那个男孩的脸长的很怪异，肉肉的蒜头鼻在不合理的角度，不恰当的位置，耸立在面部中央，拖累的整个面部表情荒诞滑稽。这孩子绝不可能是谢富治的家人，江青狠狠的瞪了一眼，转身走了。 　　“妈妈，江青为什么很厉害的瞪着我？”晓伟困惑不解。“不许你看，闭上眼睛！”妈妈有点生气了。晓伟顺从的闭上眼睛，把头深深的扎进母亲的怀里，似乎能听到妈妈急促不安的心跳声。晓伟心里在想，那些大人物都是古古怪怪的，离他们越远越好。 　　好像有人在叫妈妈的名字，是老人慈祥的声音，温暖亲切让人信赖。晓伟妈妈的心跳骤然加速，放开儿子激动地转过身，问候那位老人。“您好，总理。”神采奕奕的周恩来笑了起来，“我说背影这么面熟呢，还真是你，刚才连鹏飞和冠华都没认出来。” 　　晓伟妈妈这才发现总理身后站着姬鹏飞和乔冠华两位部领导，赶紧向领导打招呼。 　　早在上世纪五十年代，每年外交部春节和新年舞会，精通德语的晓伟妈妈都是最佳舞伴之一，经常陪周总理陈毅外长跳舞，和姬鹏飞乔冠华上台，合唱英文歌曲和外语诗朗诵。当年那个娇气的小丫头片子，现在大儿子都长到一米八啦！ 　　周总理关切的问道，“听说你申请去驻叙利亚使馆？和爱人在一起工作可以互相照顾？”乔冠华插嘴“部里早就批准她的申请，调动手续都办了，没走成是因为孩子生病。”周总理转过身来好奇的看了看晓伟，冲他微笑了一下。晓伟面部肌肉突然抽搐起来，呆呆傻傻中不知所措，自卑的低下头发愣。妈妈见状赶紧把晓伟安排坐到更远一些的椅子，然后怕儿子听到，低声细语的向周总理和两位部长，介绍孩子的病情。 　　汪东兴走过来，在周恩来耳边低声说着什么，总理中断谈话，在众人的簇拥下去探视病人。 　　晓伟这次看病经历惊心动魄，终生遗憾是没有和周总理交谈几句，哪怕握握手也行啊。事后每当看到周恩来照片，肠子都悔青了。 　　晓伟很害怕江青，那严厉的目光终生难忘。病情也加重了，被迫害的妄想狂情节挥之不去。妈妈带晓伟看病，从外交部车队借用一辆上海牌轿车。送孩子回工厂时遇到蹊跷事，连续4个红灯，有辆上海轿车不紧不慢的跟着晓伟坐的车。晓伟紧张地告诉司机和妈妈，江青派人跟踪我们，要甩掉后面的车，不然会有生命危险。司机听后先是一愣，然后笑得前仰后合，妈妈先是大笑，后来小声哭了起来，为儿子病情加重肝肠寸断忧心忡忡。后来到第5个红灯，那辆车终于消失了，晓伟才开心了起来。 　　晓伟对自己的鼻子不满意，经常照镜子。其实只要位置上移几毫米，角度再上翘一点点，就帅呆了酷毙了，美男子横空出世！ 　　我见过晓伟的爸爸，也有招牌式的肉肉的蒜头鼻子，和晓伟一样的圆脸和大耳朵，晓伟沉思的时候父子俩几乎一模一样。晓伟的眼睛和嘴唇像妈妈，皮肤白皙随母亲，心情好时候笑容也很灿烂。但不知为什么，他总是闷闷不乐。虽然继承了母亲的眼睛，情绪饱满时目光炯炯眼神凌厉，但大多数时间眼神呆滞空洞虚无，很难解释这种现象。 　　晓伟的父母是外交部上世纪五十年代的才子佳人。晓伟爸爸精通六国语言，风度翩翩气质优雅。虽然也有肉肉的蒜头鼻子，但由于角度合适位置正确，竟是美男子。晓伟的妈妈精通三国语言，温柔细腻美丽坚强，却是倒追晓伟爸爸，爱得死去活来，非他不嫁。 　　晓伟的感悟：每个成功人士都有一个好鼻子。因为角度和位置正确，恰到好处放在脸上，人生之路就豁然开朗。毕竟这是个视觉动物的社会，人们之间的的亲疏远近，很大程度取决于第一印象。所以不能怪江青严厉的怒视，都是自己鼻子惹的祸。 　　好了，晓伟的故事就讲到这里，这是真人真事，为了保护当事人隐私，我把他的名字改成晓伟。大家就当一个趣闻，笑笑就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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