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语语言畅达风格不一

《国语》的语言特点是平实自然，明白流畅，不但与《尚书》语言的“估屈葺牙”大不相同，而且也有别于《春秋》语言的凝练含蓄。其所用词汇大都明白易懂，不像《尚书》似的古奥晦涩;其所用句式也比较贴近口语，很少别扭难读。特别是虚词的大量应用，使之显得通俗自然，富于生活气息。可以说，在平实畅达的语言特点上，《国语》全书是基本一致的。

然而《国语》各篇文章的风格却并不一律。《周语》、《鲁语》颇重文辞，较为典雅，略与《左传》风格近似;《晋语》多记谋略，事胜于辞，且不乏幽默风趣之笔浑楚语》则讲究修饰，文章较有气势。而尤为特异者为《吴语》、《越语》，文笔态放，描写精彩，刻画战争场面，有声有色，较之他篇，风格迥异。这不但证明了《国语》一书确实非出一人之手，而且也许还是南、北文风有所不同的一个佐证。

柳宗元称《越语》尤奇骏，岂特《越》哉?自《楚》以下类如此。(晃公武《郡斋读书志》卷三)

1.语言特点平实畅达

《国语》以记言为主，较为通俗自然，其语言略近Cl语，故具实畅达之特点。

除《晋语》用晋方言，《楚语》用楚方言，为当然者外，《国语》中用楚方言者十一条，齐方言者三条，吴越方言者二条。用楚方言为多，当系楚人作品。兼用少数吴、越方言，因吴、越距楚较近。又用远在北方之齐方言，当有特别原因。(卫聚贤《国语之研究》，转引自张心肌《伪书通考》上册)

(景)王不听，卒铸大钟。二十四年，钟成，伶人告和。王谓伶州鸿日:“钟果和失。”对日:“未可知也。”王日:“何故?”对日:“上作器，民备乐之，则为和。今财亡民罢，莫不怨恨，臣知其和也。·。·…故谚日:‘众心成城，众口栋金。’三年之中，而害金再兴焉，惧一之废也。”王日:“尔老毫炙!何知?’’二十五年，王崩，钟不和。(《国语·周语下》)

季桓子穿井，获如土击，其中有羊焉。使问之仲尼日:“吾穿井而获狗，何也?”对曰:“以丘之所闻，羊也。丘闻之:木石之怪曰夔、蜗蛹，水之怪曰龙、周象，土之怪曰绩羊。”〔《国语·鲁语下》)

2.文章风格不尽一致

《国语》非格颇不一律。弓I人注目。各具特点，风然别具一格，《国语》一书，深厚浑朴，周、鲁尚炎。《周语》辞胜事，《晋语》宰胜辞。《齐语》单记桓公霸业，大略与《管子》同。如其妙理玮辞，骤读之而心惊，潜玩之而味永，还须以《越语》压卷。(朱彝尊《经义考》卷二百九引陶望龄语)

《国语》周、鲁多平衍，晋、楚多尖颖，吴、越多态放，即《国语》亦非一人之所为也。(崔述《诛洒考信录余录》卷之三)

《国语》，周、鲁多掌故，齐多制，晋、越多谋。其文有甚厚甚精处，亦有剪裁疏漏处，读者宜别而取之。(刘熙载《艺概·文概》)

《越语下》文体、思想均不与各篇同，当系《国语》中最后一篇。(卫聚贤《国语之研究》，转引自张心肌《伪书通考》上册)

吴王昏乃戒，令株马食士。夜中，乃令服兵报甲，系马舌，出火灶，陈士卒百人，以为彻行百行。行头皆官师，拥铎拱稽，建肥胡，奉文犀之渠。十行一樊大夫，建房提鼓，挟经秉袍。十涟一将军、载常建鼓，挟经秉袍。万人以为方阵，皆白裳、白旗、素甲、白羽之增，望之如茶。王亲秉截，载白旗以中阵而立。左军亦如之，皆赤裳、赤A、丹甲、朱羽之增，望之如火。右军亦如之，皆玄裳、玄旗、黑甲、乌羽之蜡，望之如墨。为带甲三万，以势攻，鸡鸣乃定。既陈，去晋军一里。昧明，王乃秉袍，亲就鸣钟鼓、丁宁、锌于振铎，勇怯尽应，三军皆哗扣以振旅，其声动天地。晋师大骇不出，周军饰垒。(《国语·吴语》)

于是吴王起师，军于江北，越王军于江南。越王乃中分其师以为左右军，以其私卒君子六千人为中军。明日将舟战于江，及昏，乃令左军衔枚溯江五里以须，亦令右军衔枚遗江五里以须。夜中，乃命左军、右军涉江鸣鼓中水以须。吴师闻之，大骇，日:。越称wi师。”乃不待旦，亦中分其师。将以御越。越王乃令其中军衔枚潜涉，不鼓不燥以袭攻之，吴师大北。越之左军、右军乃遂涉而从之，又大败之于没，又郊败之。三战三北，乃至于吴。越师遂入吴国，围王台。(同上)

勾践说于国人曰:“寡人不知其力之不足也，而又与大国执雌，以暴露百姓之骨于中原，此则寡人之罪也。寡人请更。”于是葬死者，问伤者，养生者，吊有忧，贺有喜，送往者，迎来者，去民之所恶，补民之不足。然后卑事夫差，宦士三百人于吴，其身亲为夫差前马。勾践之地，南至于句无，北至于御儿，东至于娜，西至于姑蔑，广运百里。乃致其父母昆弟而誓之日:“寡人闻，古之贤君，四方之民归之，若水之归下也。今寡人不能，将帅二三子夫妇以蕃。”令壮者无取老妇，令老者无取壮妻。女子十七不嫁，其父母有罪;丈夫二十不娶，其父母有罪。……(《国语·越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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